秦素轻轻“啊”了一声,十分惊讶:“爹爹,你看过我写的……”
“看过,一本不落。”秦清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还是有些意思的,只是有一点不足,念来念去都是情,这个情都是男女之情,没有什么家国大义。我记得有一本,有个男子总揽朝政,夺取天下,竟是为了搏美人一笑,美人还是个有夫之妇,这也就罢了,恨不相逢未嫁时,自古有之,算不得什么,可这个有夫之妇竟是当朝太后,什么君臣之礼都不顾了,难怪儒门要把这本书给禁掉。”
秦素脸色通红:“那、那些都是写着玩的,当不得真。”
秦清笑了笑:“这让江陵公情何以堪,他是首辅,总揽朝政,谢雉是太后,结果江陵公死在了谢雉的手中。”
秦素总觉得父亲话中有话,于是道:“爹爹,你有什么话可以直说。”
秦清望着女儿良久,直到秦素都有些忐忑不安之后,才缓缓开口问道:“如果有朝一日,为父和紫府起了争执,有了分歧,你会站在谁那边?”
秦素一惊,不敢置信地望向秦清。
“不要紧张。”秦清摆了摆手,“为父现在和紫府没什么分歧争执,为父只是说如果。或者换一个说法,你觉得紫府会是你的笔下之人吗?”
秦素沉默不语。
秦清不愿勉强秦素,摇了摇头:“算了,不说这个,日后事太远,庸人自扰之。”
秦素轻声道:“我觉得紫府不是那种人,也许我应该失望,可我又不觉得失望。紫府不是痴儿,女儿也不是怨女。”
秦清笑道:“是为父想太多了,只希望儒门之中也不要有这种人才好。”
……
秦襄大军出齐州,李玄都却不在军中,他今天难得有些闲情逸致,与张鸾山这位早年好友结伴夜游,陆雁冰、上官莞随行。
当年李玄都重新出山,便是源于张鸾山的一封信,如今回想起来,当真是感慨万千。故而李玄都并不谈及即将到来的帝京大战,只说当年之事,他与张鸾山是如何相识,亦或是他与陆雁冰一同学艺时的趣事,顺道还打趣了上官莞,赵冰玉升为荆楚总督,不知上官莞可曾后悔?毕竟当年上官莞差点嫁给了赵冰玉。
上官莞今非昔比,自然看不上赵冰玉,她若要嫁人,除了李玄都之外,也就是张鸾山、宁忆、张海石三人能匹配,只是张海石年事已高,宁忆有了石无月,就只剩下张鸾山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