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禅院七穗不一样。

禅院直哉总觉得她像个甩不掉的牛皮糖。

她长得很好看,处处模仿他,又处处和他作对。

但父亲说,他们是一体的。

因为讨人厌的小萝卜头叫他哥哥,所以他偶尔也可以勉强庇护她一下。

于是一切变得顺理成章。

禅院直哉记得,三岁的时候,满脸油彩的禅院七穗突然跑过来和他说,她想在檐廊下系一个晴天娃娃。

会动的,风一吹就摇啊摇,就像母亲带他们放过的风筝。

【“会被骂。”】

【“想系。”】

【“哈?你自己被骂就好了,离我远点。”】

【“想系。”】

【“……”】

同样只有三岁的禅院直哉觉得自己一定是中了邪。

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给她搬来了板凳,甚至让她得寸进尺地踩在自己了的肩膀上。

禅院最不需要的就是亲情。

从小被灌输这种思想长大的禅院直哉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会后悔。

为什么会不甘心。

在仆从惊慌失措的一声声“直哉大人”中,禅院直哉终于回过神来。

矗立的柱子不知道被谁愤怒地击了一拳,他用带血的手捏着檐廊下破旧的娃娃,冷漠地把它扔进庭院中的池塘里。

禅院直哉没去参加[禅院七穗]的葬礼。

池塘的水荡啊荡,红色的金鱼摇晃着鱼尾,在荷叶四周浮浮沉沉。

“没用的家伙。”

-

【“六眼也有做不到的事吗?”】

少年盯着公寓里那滩发黑的血迹时,脑子里突然冒出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