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天涯猝不及防,那支箭就被他隔空吸摄了过去。

这支短箭,长约七寸有余,细看之下,根本就是一节削尖了的树枝,甚至上面有些部位还残留着青色的树皮。

曹正淳目光一凝,道:“确实有字。”

他眼神闪烁一下,一抹杀气流转,咬字清晰地说道,“上面刻的是‘今日午时三刻,与君一会’。”

“午时三刻?!”

皇帝侧着脸,一字一顿,复述了四个字,胸膛已剧烈的起伏,少顷,他伸出一只手按在脸上,缓缓滑下来,手掌从额头抹到下巴,气急反笑,“哈哈,哈哈哈哈。好哇,他居然还要再来一趟。真当紫禁城是他自己的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袍袖一甩,皇帝咬牙切齿,“他,是不是还要坐一坐朕的位置?”

曹正淳,段天涯、归海一刀等人连忙低头。

这个皇帝自从登基之后,平时多沉迷于玩乐享受,朝政上处处被曹正淳蒙蔽,陷害忠良,有时候又会被铁胆神侯直谏说服,为一些忠臣平反,惩治奸佞。

但无论曹正淳指使多少人攻讦铁胆神侯,无论多少臣子为铁胆神侯上书痛斥曹正淳,对于这两个人,皇帝从来没有真正贬斥过他们。

身为大明的主人,他却左右摇摆,几乎像是毫无主见,朝中群臣私下里独处的时候,也不知有多少次怒其不争。

想不到,他登基这些年来,首次大发雷霆,不是为国事民生,而是在这样的场合里。

这其实也不奇怪,甚至可以说是天经地义,人之常情。但,若是联想他过往的表现,再看这一幕,多少有些荒诞。

奉天殿里没有人敢应声,等到皇帝自己发完了脾气,他一步一步向前,走上了台阶。

“好。”皇帝一转身,坐在了龙椅上,双掌平按,表面上已经逐渐平静下来,道,“那朕今天就坐在这里,一直坐到午时三刻,倒要看看这个人要怎么来赴约。”

曹正淳抬头欲劝,刚好碰上了皇帝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