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知道我会来,那你也应该知道我接下来要做什么。”
谢非吾无可奈何似的摇了摇头,叹气说道:“我当然知道你要干什么,不外乎就是来敲打我一下,让我知道你的实力,摒除一些不该有的心思。”
“但其实,我对这个大齐,本来就没有什么不好的心思。”
月光之下的谢非吾,是一个绝对清隽优雅的中年人。
他长发斜簪,胡须打理的非常整洁,一身长袍修然,站着不动的时候,经常是一手负在腰后,一手抚在小腹的动作,身上有浓浓的书卷气。
这张脸上虽然没有太过夸张的表情,但或笑或怒,或是肃然,都是正常人会有的仪态。
光是这样的表现,就比要么极端冰冷,要么极端神圣的唐介灵,更使人安心,容易亲近。
当他这样一个人,流露出无奈的神色,做出辩解的时候。
旁人甚至不会觉得他是在辩解,而是认定,他说的一定是实话,对面一定是有所误会。
谢非吾欲言又止,脸上保持着无奈的神色,想了想,道:“就算我真的有一些不该起的心思,感应过你与唐教主的一战,也该知难而……”
他话未说完,忽然上半身微微后仰,双手自然的抬起,宽大的衣袖,在半空中轻柔的摆动之际,藏在衣袖之下的十指,已经接连弹出。
这不是谢非吾要抢先动手,而是因为,他话没有说完,外面的方云汉已经做了一个抬掌的动作。
方云汉这一抬手,掌心向上,仿佛是手掌中正托着什么重物,背后那条波光粼粼的长渠,便随之抬起了一段。
左右长度近八十米的一段水流,彻底脱离水下的污泥,拱起了一个非常显眼的弧度,仿佛在方云汉背后架了一座水晶长桥,流水之中,甚至能看到水草和游鱼。
谢非吾却能够从这一幅看似美轮美奂的场景之中,感受到那里的每一颗水珠,都已经被赋予了一种奇异的灵性。
任何一滴水,在下一个瞬间,都能够爆发出洞穿金石,斩裂梁柱的锐气。
之前方云汉和空桑教主大战的时候,谢非吾曾经放空心神,仔细感应十几里外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