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村子里,为了这样一个早点开眼的机会,往往都要竞选一番,才能确定队伍里哪些人抬、哪些人吹,哪些人敲锣。
“奇了怪了。”苗三郎抬高声音问道,“你怎么这么没精神?”
麻衣青年摇摇头:“我能有什么精神啊,去被吃,头一回的话,当然挺开心的,但是真到被吃的时候,那可挺难受的。而且那些房子多见几回,也就那样,不稀奇。”
苗三郎气道:“这话……好像你真见过几回了?”
之前那个长短发的青年挥了挥手,吸引了苗三郎的注意,说道:“这人是外地来的,到了我们村,说自己也有二十岁了,这才一块儿送去。”
“你也知道,从我们这里去外地,得过一条河,他趟河过来,估计是呛坏了,说话就有些颠三倒四。”
苗三郎点了点头,就不追究了。
这也是常态。村子里的人都是这样的,什么事情都不会多想,偶尔有空闲的时候,聊天也只聊几句,翻来覆去的一共就那几种事情,更多的时候,还是凑在一起发呆。
几支队伍汇合到一起之后,唢呐的声音越发刺耳,不过,当他们渐渐能看到前方那几间屋子的时候,声音就立刻低了下来,也停下脚步。
接下来的路,就只有那些被吃的人可以走,他们这些人,是没资格靠近的,只能远远的打量几眼。
几个一直被抬着的青年男女跳下来,靠近了那屋子。
这几间屋的结构都非常精巧,墙壁又平又整齐,房门是用木头做的,但却一点也看不到木头的纹理,全然是一片深棕色。
房门的上半部分,还有用木头做出来的缕空花纹,贴着纸,房顶更不是茅草,而是一种被叫做瓦片的东西。
一桩桩一件件,全是这些人没见过的。
几人到了近前,最中间的一扇房门便自然打开,露出了里面的景色。
青砖铺地,泥水不沾,里面有灯有光,一条长桌,几张座椅。
灯光将椅子上的身影拉长,投射到接近门槛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