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现在控制住铁掌帮的人,竟然叫做杨再兴,这个名字对很多人来说都具有不凡的意义,对庞负岳来讲,更是勾起他一段回忆。
其实他年轻的时候,就因为长辈的教诲,一直有留意打听当年杨再兴将军的后人。
如若杨将军的后人自己练得一身本领,那么两家合流也是应有之义,若是杨将军的后人失落了昔年的天械功法,庞负岳也有必要助其成才。
几年前,裘千仞开始跟金国勾结,庞负岳苦劝无果,又刚好探听得杨将军后人的线索,这才索性弃了铁掌帮,只身过江。
可惜等他找到杨家庄这里的时候,才知道,那位杨再兴将军的曾孙和他结义兄弟一时义愤,杀了个当地的富家公子,不敢拖累庄里的人,已悄悄迁走了。
这一下人海茫茫,却要到何处去寻?
庞负岳只恨来的太晚,却也无计可施,只好在这里住下,盼望哪日杨、郭二人回乡探望邻里故交,能够相遇。
杨安国已把那几张信纸粗略看了一遍,说道:“我知道师父终究也放不下铁掌帮,这或许是个大好机会,我这就回家打点一番,随师傅一同过江。”
他这话自是一片纯孝之心,庞负岳听罢,却面露不悦之色,呵斥道:“糊涂!”
“我教你兵法,练你智谋,你也确实长进不小,只是每到了一些关键的时候,反而有些进退失措。”
“我且问你,你随我过江有什么用处,你是武功比我高,还是智计比我深,又或是比我更了解铁掌帮?你若走了,这几年辛苦拉扯出来的上千弟兄,又该如何?”
这位曾经的铁掌帮长老,看起来不过是年过四十,一身的书卷气,头顶方巾,样貌清癯,纵然带着护腕做了劲装打扮,训起人来的时候,还是一种私塾先生的感觉。
杨安国不敢反驳,讷讷的应着。
庞负岳缓了一缓,道:“我看金国雄心日衰,远不如六十年前,骄横之气却更胜当年,举国上下的风气都是如此,不出五十年,或有灭国之象。”
“山东各州地大物博,你既然胸怀壮志,更应该好生经营,伺机而举。不该因小失大!”
杨安国转念一想。他这几年结交的上千名弟兄之中,已经有两百多个在庞负岳的指点之下,装入了天械,越发骄傲,酒后总有三两句话,嚷嚷着要刺杀狗官,寻个快意。
这般人心浮动,如果他待在这里还能安抚得住,若是他走了,只怕不久之后,这伙人就要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