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看着明远转过身去,在路边的长亭中站定,似乎便开始自言自语。
史尚偶尔能听见只言片语,诸如:“这件事理应由食盐坊解决……”
“这本就是食盐坊的责任……”
史尚反反复复地听着“食盐坊”三个字,实在是没想明白他所禀报的这件要事与“盐”究竟有什么关系。只不过盐是专卖之物,只有富商巨贾才会涉足盐业。
史尚忍不住自豪地想:难道我家东主小郎君真的要涉足盐业了?
西夏国都兴庆府。
王宫里,年轻的国主李秉常端坐在一幅舆图跟前,低声轻轻叹息:“唉……河湟啊,河湟……”
李秉常斜前方,跪坐着一名四十多岁的武将将领,穿着西夏的武职官袍,但却生得眉眼清秀,礼数周到,仪态端方。这是一名来自宋国的降将,名叫李清。
这李清听李秉常叹息,赶紧称赞:“大王天纵聪明,也能看出河湟的重要!”
这对君臣口中的河湟,就是大宋君臣口中的熙河。各自的叫法不同而已。
李秉常缓缓点头,伸手在舆图上一比:“这里……和这里,便是剪去了我大白高国的两侧羽翼。同时,这里……”
秉常又挥手指指西边:“恐怕以后西方的生铁和匠人,都未必愿意再入我国境内,而是会直入宋国境内。”
李清闻言,顿时想要拍案叫好,大赞秉常视角独到、目光长远,但看看秉常身后随侍的人,还是忍住了,改做轻轻颔首,他沉默了一阵,又道:“上次禹藏家受‘天雷’攻击的事,如今也已查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