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还没发话,解雨臣手中的茶盏突然朝那人脸上掷了过去。瓷片在脸上顿时砸了个稀碎,热茶洒了一脸。那人捂住脸哀嚎了起来,解雨臣才缓缓站了起来,顺手把吴邪桌子上的茶拿起来喝了两口才说话,“啧,这没规矩劲,你看看你手底下人让你惯的。”吴邪低低的笑了两声:“谢花儿爷帮我管教手下了,说得对,是太没规矩了。都是我治下不严。”他们两个在哪儿说相声一般你来我往,被砸了的人却突然跳起了脚。

“操!爷就是没想交什么破账本!现在楼底下有我们几百号人,你们还装什么牛逼?”跳脚的人大喊大叫,一边还不忘捂住被热水烫到的脸。吴邪和解雨臣相视一笑,这场景太熟了,十年前就经历过。不过这小年轻到底是差了点段数,这么沉不住气,想留他一命都难。“呵,你知道带人来,我就傻逼到不知道局势?”吴邪笑的嘲讽,解雨臣转过身拨了个电话,然后就听见楼下传来了巨大的噪音。有钢管打到骨头上的,有人声发出来的喊叫。解家和吴家,信得过的伙计此时都在楼下。

楼上不少人脸色一下白了下去,吴邪还是站在哪儿,脊背挺得特别直,“今天账,查完了我心里都有数了。各位,心里有小心思的,觉得能做掉我的,趁我还在长沙趁早招呼。要不然,就把你们那点小心思收敛好,别拿出来乱现。”说完,吴邪扫了一眼众人,被他扫到的人都立刻把头低了下来,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至于这位,”吴邪伸手指了刚才的人,此刻他早已消停了下来,脸色不太好。“刚才花儿爷说了,我治下不严。我也不想给人看笑话,今天就拿他立规矩,各位觉得怎么样?”吴邪脸上还是一副和善的表情,甚至还带着点笑意。

众人听吴邪这么说哪敢提半个反对,头点得都如同啄米一样。吴邪朝身后使了个颜色,立刻就有人上来拿住了那人,按在了地上。吴邪从身后的人手里接过了刀子,抓起地上人的头发,把他拽起来跟他对视,手里的刀在他手上晃来晃去,“我记得以前的规矩,起二心是下手指头对吧?”刀子还在手指上游移,慢慢的却移到了胸口的位置,“但是现在是我吴邪当家了啊,我善了这么多年,也没人念我个好,不如咱们干脆改改规矩?”刀子还在晃来晃去,被他抓住头发的人脸上的惶恐清晰可见,还是个挺年轻的人,横竖不过二十七八。“这样吧,断了你们的手指也就断了你们财路,挥霍惯了一朝没钱生不如死对吧?不如干脆给你们个痛快?”吴邪脸上表情都没变,刀子却飞快的没入了那人的心口,血顺着刀口崩了出来,溅了他一身。

“从今天起,再有二心者,死。”

吴邪声调里还是刚才的平静,沾满血的手在身后伙计递过来的纸上擦了擦,连刀子都没拔出来就转身出了房间,留剩下的一屋子人面面相觑。

解雨臣跟着他下了楼,楼下的打斗已经暂且停了下来。没人躺在地上,看起来还没闹出人命。吴邪坐进副驾,从兜里拿出烟来。点烟的动作有点抖,却快得很,叼着烟吸了一口,才长长地舒了口气,靠在座椅上闭上了眼睛。解雨臣看他这样笑了两声,什么也没说。打火,发动了车子。吴邪抽掉了一根烟才睁开眼睛,从裤兜里掏出手机。解雨臣斜眼看他,“给相好的打电话?”“发个短信,还在飞机上呢。”“啧,怕成这样,何必非做得这么狠。”吴邪低头在键盘上按得飞快,眼睛也不看解雨臣,也不理他说的什么。

短信发出去之后,吴邪又靠到了座椅上。“小花,”他还在摸烟,打火机有点不好用,正在找车上的打火器。“等会儿往小路里走,要是能吓到他们今天这出都没有了。”“我知道。”解雨臣说着狠打了舵,车子朝小胡同里钻了进去。后面不远,又跟进去了几辆。

叶修下了飞机,就收到了吴邪的短信。连着两条,时间却连不上。刚回了条短信告诉吴邪他已经到了,就看见王盟来接他们,离老远就叫着他的名字,叶修就把手机揣了起来带着人朝王盟走了过去。

吴邪此时和解雨臣还在窄巷子里飞驰着,路边不少杂物被他们撞了起来。眼见前面的路越来越窄,吴邪低头在脚底下找着什么,解雨臣见他抬起了脑袋,便猛踩了一脚刹车。吴邪把找到的东西递给了解雨臣,一把半长的刀,刀刃锋利,看得出来是新磨的。两个人坐在车里,互相对了个眼神,吴邪又点了一根烟,听见身后的车接连的刹车声,才下了车。

他们两个一人手里拎着一把半长不短的刀,跟对面车上下来的人对峙。那些人手里大部分拿着钢管,还有几个拿着刀的。两方沉默着,没人先动手,也没人说话。先打破沉默的是吴邪,他还叼着烟: “谁的人?”没人答应他,吴邪自己也笑了笑,然后就率先向前走了几步,一脚踹开了一个正要把钢管朝他砸下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