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怎么的,老鸨原本的急躁似乎缓了许多,她欠了欠身,“大人。”
竹席后的人并没有停手,而是继续在书写,一笔一划,很是认真,他一边道:“说吧,你是我挑的人,知道你做事有分寸,轻易不会来找我。”
“是。”老鸨把刚刚在房间外听见的话重复了一遍,然后又仔细地说了一下黑风的形体和外貌,毕竟北蛮战马在荆吴实在稀少,能拥有的达官贵人大多也在建邺城中,仅此一样,就证明秦轲的身份确实不一般。
那人听后点了点头,伸手把毛笔放在砚台里舔墨:“北蛮的战马,今年沧海和长城送来了不少,但这些都是军马,每一匹都登记在册,不可能有任何一匹外流。而有实力自己弄到北蛮战马的人,其实想想也都清楚……”
他把毛笔上的多余的墨汁刮干净,道:“他师父真是诸葛宛陵的亲弟弟?”
“属下不知。”老鸨小心地道。
那人笑了笑:“那剑穗是什么样子?你跟我说说?”
“鲜红色,用的是蚕丝,做工精致,放在九江城中,也只有少数几家可以做得出来。而上面那个徽记……”老鸨描述了一下那个徽记的样子,然后静静地等着竹席后的人说话。
显然,竹席后的人也在思考,所以他手上的毛笔没有动,一直悬在空中。
少顷,他摇头笑了笑:“倒确实像是那人的徽记。”
那人的徽记?谁的徽记?老鸨不敢问,只是低头小声道:“那,我应该……”
“收钱就免了吧。既然人家想来吃一顿霸王餐,我这位地主也该尽一份情谊。”竹席后的人又开始继续书写,“再送百金过去,就说这是我的小小心意,请他……务必收下。”
“是。”老鸨回答着,心里却已是翻江倒海,难不成那个雏儿真跟诸葛丞相有那么深的关系?
但想归想,她还是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很快消失在走廊中。
“李四,你过来。看看我这个字怎么样?”竹席后的人轻声道。
李四缓缓地走了过去,他的每一步都让人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迫力,显然,这人绝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般斯文有礼,这是一位武道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