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琰微微点头,这几天,可以说是她活到现在这个岁数以来最快乐的日子,她所向往的定安城外的风景如画,一幕幕都在她的眼前成为了现实,这座巍峨的伏牛山也逐渐在夕阳之下逐渐展现逐渐展现出来的宽阔“牛背”轮廓,像是被定格了一般,渗透入她一双亮晶晶的眼眸之中。
她兴致又起来了,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哈哈大笑:“正好有风,我们来放纸鸢吧!阿轲!”
“知道啦。”秦轲无奈地应了一声,打开箱子,从里面取出那只显得有些粗陋的纸鸢。
蔡琰有时候的一时兴起,实在无迹可寻,就跟一个小孩子没什么区别。
就在昨天,几人路过几间在田垄上的农户聚居的房舍,有三五稚童在田野上奔跑,他们手里高高举着的纸鸢线上,连接着几只在空中宛如鸟雀的纸鸢。
蔡琰来了兴趣,就从车上跳了下去,走近了那几个小孩。
农户的孩子,从小在泥里土里打滚惯了,农户们也乐得让孩子们疯跑、着蚱蜢,自然他们的身上沾满了尘土和秋季干枯的稻草碎屑。
然而蔡琰这位蔡家的大小姐一点也不嫌弃这些孩子们,嘻嘻哈哈地跑了过去,伸手就抱住了一个。
被抱住的那孩子年岁不过三岁,头上扎了个小辫子,鼻尖还拉了长长的一条鼻涕,被蔡琰突然一下抱住先是大惊,还以为是爹娘故事里的那些劫小孩的山匪下了山来,等到闻到蔡琰身上那股淡淡的花香味,微微转头才看清蔡琰那精致的脸庞。
剩下的几个孩子也是愣愣地看着她,不知道这位大姐姐是要做些什么:“姐姐……你是谁?”
蔡琰咯咯咯地笑着,松开了怀里的鼻涕小子,跪在地上尽量与孩子们平视道:“你们都是这附近的孩子吧?”
“是呀……”孩子们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蔡琰看着鼻涕小子手上那捆着麻线的木棍,又顺着麻线看上去,只看见一只漂亮的一只老虎在天上飞着:“这纸鸢也是你们自做的?”
“是我爹爹做的。”鼻涕小子吸了吸鼻涕,对这个问题,他显出几分骄傲,所有的小伙伴里,数他的纸鸢最漂亮,也最复杂,“我爹爹的手艺最好了,他们的纸鸢也都是我爹爹做的,我爹爹还会剪纸呢!”
说是纸鸢,其实不过是用整块精细些的麻布做成的物件,这本是唐国定安城那些贵族们的玩物,只不过他们用的是那些昂贵的绢纸,轻盈犹如鸟雀,随风而起足可以直上云端。
而鼻涕小子的家里当然不可能用得起绢纸,但是麻布做的纸鸢同样也可以在空中翱翔数个时辰直到劲风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