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差不多。”
众所周知,王玄微擅长打移动战,当年他就是领着精锐黑骑不断奔袭,与数国联军周旋,暗暗地拖长他们的战线,割裂他们的联系,最后硬生生地逐个击破,打垮了他们。
而他也终于体会了一把当年王玄微麾下士卒的感受——只有一个字“累”。
尽管不至于跟当年的步兵一样靠一双脚跑步,可曾经的步兵一日不过走个三十多里,而他们这骑军一跑起来至少是人家三倍的距离,短暂休息之后可能立刻得展开下一波进攻,仿佛一根绷紧的弦,在一次次的突击转移之中被拉扯得越来越紧,险些崩断。
这些天,秦轲未卸甲,未离剑,就连梦寐之间都以为自己正在冲锋,立刻会拔剑出鞘,有一回更是差点砍到自己战马的头上……
“我有半个时辰的时间。”秦轲道。
“我也有半个时辰的时间。”阿布也道。
这并不是什么哑谜,而是地图上,王玄微提前为他们标好的时间,之所以此时此刻会在此相聚,也是因为王玄微预先的安排。
那张地图上,不但标出了他们的路线,更写明了他们在一处可停留、索敌、袭击的时间。
一旦过了约定的时辰,即使是天大的事情都必须搁下,毕竟王玄微口中的“全军皆斩”可不是说说而已。
这半个时辰,就是他们在这里等候的时间。
两人对视了一眼,各自辛苦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对着各自麾下的黑色骑兵喊道:“下马,歇息半个时辰,刀不可离身。”
两边的黑色骑兵几乎同时,齐刷刷地从战马上下来,各自从自己的腰包或者马背上取下水囊和干粮,狼吞虎咽起来。
两支队伍依旧保持着静默,甚至没有人离开自己的战马十步之外,一只手拿着干饼,另只手却搭在腰间的马刀上,仿佛随时都能抽出利刃,向着敌人砍杀而去。
这些日子以来,骑军们历经数战,除了奔袭,就是杀敌,艰苦磨练之中,他们从锦州出发时身上还有的一丝怯懦,一丝稚嫩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刚毅果决的神情,还有铁血杀伐的味道。
或许在招数技巧上,他们还无法媲美各国真正的精锐骑兵,但论战意和士气,在阿布看来,他们已称得上是普通骑兵中的翘楚了,换成任何人恐怕都难想象,这些人在不久之前还只是一支驻守城池的杂牌骑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