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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终归还是个人,不可能跟仲夫子那把剑一般变成一把真正的影子,即使是他以这样快的速度奔逃,曾舆却依旧还是在跑过一栋楼之后追上了他,同时手中的厚重直剑猛然抬起,生生地向着他压了下去。

对,是压了下去。

其实对于剑这种东西,说压实在有些奇怪,但曾舆的剑却是那样直那样宽那样厚,一丝不苟就好像曾舆的性情一般,所以当他抬起剑向下,却又不打算用剑锋的时候,就变成了如山一般的重压,向着秦轲直逼而去。

稷上学宫的人知道曾舆的这把剑。

剑名大直。

君子直道而行,不为物动,不以情拘,但行其当行,事其当事。是以,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秦轲是第一次面对这样中正得几乎无可挑剔的剑术,好像一丝一毫都有尺寸,一举一动都是规矩,而在这规矩之中,则是乾坤,则是方圆,于是他无法避让,只能是选择正面接下这一剑。

而就在两剑相交的那一刻,秦轲再度感觉胸口一重,这柄大直剑明明重量并不如阿布手中的大戟,可偏生他却结结实实地感觉自己好像被大山给压制了,一身的气力竟然无法抬起!

“放心,真的只是问你几个问题,我曾舆敢用性命担保,你不会有事。”曾舆平静地道。

“可我现在就很有事……”秦轲咬着牙感受着大直剑上强大的力量,菩萨剑一直被压到了肩膀上,随后手腕一转的同时,把大直剑的力量向着卸面卸开,同时剑花一抖,无数的剑光在屋檐上亮起!

第三进,海棠!

但面对这样多的剑光,曾舆却平静如常,不但没有畏惧退后,而是直接向前进了一步,随后大直剑再度举起,挥下,准确无比地击中了秦轲暗藏在海棠一剑中的剑锋!

漫天的剑花消逝,而大直剑再度向前,带着曾舆平静的问候,再度打得菩萨剑不断地后撤。

“何必如此固执?你知道你不是我的对手。”

秦轲当然知道自己不是对手,换成以前他说不定还真就破罐子破摔躺下装死,可如今的他远比以前要坚韧,尽管兔子蹬鹰是困兽之斗,但未必不能变成破釜沉舟。

“曾先生确实是个君子。”秦轲与曾舆连续打了三个来回,每一次他奋力出剑,可都被大直剑哪种“不变应万变”的方式给压了回来,不由得也生出几分挫败,但同时对于面前这个人更多了几分尊敬,“可今天晚上,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