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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好强,生性争强好胜。都是听见‘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这句话之后立志当兵的人。若要他们柔弱不堪,那可万万不能容忍。

自从三人到帝姬祠之后,见到前些天横死京城的帝姬旧部几人来到祠堂中,王乾立刻想起这些年来绿林、战场、官途上死了不少自家弟兄。既然说是横死的人只能做孤魂野鬼,除非有人超度才能转世轮回,我们应当把旧部聚集起来,教授他们吸收日月光华修行的方法。一来是母亲的部署就是自己的兄弟,不能不管,二来是如果修行得力,若干年后也是母亲的臂助,这正是一举两得。

王乾把此事一说,陈良金五娘齐声称赞,当下画出地图上天下十道(关内道、河南道、河东道、河北道、山南道、陇右道、淮南道、江南道、剑南道、岭南道),按照一人三道分散开来,沿途搜罗方依土旧部旧友。这一路上虽然是驾云而走,沿路散布消息,却也发生了不少故事,此刻闲话少叙日后再说。

方帝姬过去每年清明都请僧道檀尼超度母亲,也顺带着超度了她的朋友兄弟。除了那些怨气不散的厉鬼怨鬼、因为作恶被道士收服诛杀的恶鬼和宁死不肯转世的孤鬼之外,其他人都如轮回转世去了。

统计下来,却又是三千鬼左右。这三千人未入神道,白日里只能在地下演武,到了夜晚就出来对月吐纳。在这帝姬祠内的鬼魂,虽然未入神道,但有这弟兄三人庇护,又依托在帝姬娘娘名下,自然无人敢扰。

陈良三人已是地仙,虽然没什么神通,却已经会了驾云等仙人都会的粗浅功夫。此时正在极力熟悉仙人之间上下飞舞的打斗方法,要熟悉,就只能打斗。

看门的鬼探头进来,叫了声:“公子。翟总管来了。”

王乾把陈良的刀一拨,让他迎上在半空中斧头飞舞的金五娘,自己拎着熟铜锏抽身而出。从半空中落在地上,箭步上前,面露喜色:“谁来了?”

“翟娘,翟烟儿,翟总管。”

王乾一转身大喊道:“你们俩别打了!翟姨来了!”

金五娘正在兴头上,心无旁骛根本听不见他的话。陈良倒是听见了,却无法抽身。

王乾也不管他们,连忙套上直裾,一边系着腰带一边往外跑。自他光屁股满地跑的时候就记得翟姨是管家,现在虽然长大了,可也没和翟娘见外到生死重逢后还非得整冠理衣的程度。他健步如飞,远远的看见翟娘白衣红裙,云鬟叠翠,粉面生春,正在袅袅婷婷的缓步前行。他心下更加激动,更快的飞跑过去。

“翟姨,啊,不。”王乾笑容满面的深深作揖,恭恭敬敬道:“母亲大人在上,受乾儿一拜。”

翟娘羞的满脸通红,在他小腿上踹了一脚:“不许拿我打趣。”

王乾怪笑:“岂敢岂敢,儿子这是恭祝母亲大人苦熬多年终于被主公扶为正室。”

翟娘娇嗔道:“混账话!谁是她的妾!说什么扶正!我将来可是光明正大被抬进去的,不比那悄悄走进去的小妾。”她见王乾还要作怪,正色道:“天庭严禁私情。女仙中有人不满她身为女仙却能娶我为妻,你别胡说惹事。”

王乾立刻皱起眉头,道:“是谁?”

翟娘道:“是谁你也帮不上忙。”她顿了顿道:“进屋再说。主公让我回来,是有要紧的事的。”

到了屋中,请翟娘坐了上座,又有小鬼上茶。翟娘把事情细细说来,把宁山神的起因,方依土所忧虑的事和她的吩咐尽说了一通。

喝了口茶,道:“主公当前根基不稳,这样做很是恰当。”

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完了跑过来喝茶的金五娘忽然插了句嘴:“可要是不还东西,他们未必知道当年抢东西的是义母。翟姨,你也说了,我义母说宁山神一开始都没认出她来,后来认出来了也没敢说什么。”

“这话不假,单凭他们这些地仙、小神,未必有机会见到忠孝侯的面容,见到了也不一定能认出来,就算认出来了也未必有胆量向金母娘娘奏明那些强取豪夺的事。可若是有心人要弄主公,彻查她的过往,这些事瞒不了。”翟娘叹了口气:“主公就恐怕有人煽动小神们状告她。哪怕现在没有,也不代表将来没有。”

王乾摊手道:“可有许多东西都送人了,也有许多天材地宝都入药了,咱们也没办法给他们补上。”

陈良听了这许久,柔声道:“东西分三六九等,事情分轻重。咱们把上等的东西送还赔礼,中等的东西思量着选择些要紧的送回去,那下等的不出奇的东西,又何必记挂在心上。譬如说那明知有主,行事不端强抢来的东西,送还回去外加赔礼是应当的,那天材地宝乃是无主之物见者有份,谁能得之各凭本事,又何必送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