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女人,要知识有知识,不仅精通六艺,而且诗书礼乐、烹茶抚琴样样通晓,要技术有技术,不管是床上还是床下,不分男女,绝对让人爽到家。
不光是官话,还有那最最软俏迷人的吴侬软语,还有各地的方言土语乃至于外国的言语,她们都会说,而且字正腔圆。这帮女人,天文地理,诗词各位,三教九流,经商行脚,弓刀马剑,伤春悲秋,胭脂花膏……无一不知无一不晓,无论你是什么样的人,哪怕是那种老古董和最娇生惯养的公子,也能和她们找到共同语言。
在这里,任何人都可以卸除一切烦心的事情,心无旁骛地沉浸在享受当中,这样的女人,谁不想要?可不是谁都有机会要。
“高丽的金辉姬、金吉儿、李雪茹,倭国的川上雪子、仓井抚子,金国的萧果林、完颜石哥、唐括安哥,回疆的巴达木、伊帕尔,女真族的熊姬、狼姬,这些倾国倾城的异族佳人被掠被送来,也都受我宠爱,好些的嫁与无妻弟兄,差些的转赠旁人。我不敬重她们,因为她们无才无德无能,虽然美貌,却是寄生在权贵身上的宠物,不依靠别人根本活不下去,所以不值得尊敬。我敬重的是忠勇孝义,可不是情爱。”
其实,婚后的方依土,对于无数绝色美人儿,也只能欣赏欣赏歌舞弹唱,至于其他的,还是不敢做的。蓄美婢,主要是有三个目的,一个是拉拢同僚,另一个是奖赏下属,最后一个则是使美人计用。
方落自哀自怨的说:“你总是这般无情。”
“方某只知道儿女情长英雄气短,情情爱爱的,是文人骚客的事,非大丈夫所为。你要情,大可以去找那些对你情根深种的女人,她们被你利用也无怨无悔。”
“她们太蠢。”
“不错,若非蠢人,谁会见这大好河山弃之不顾,为了区区一个人伤心断肠。”方依土淡淡的笑了笑,雄心勃勃的说道:“若够义气,弟兄们总能互相扶持一把,我走了多高多远,也得提拔合适的兄弟们和我站在一起,不合适的,也能给他们安排个尽善尽美的落脚处。”
“我没时间教导做事三心二意的人,也没功夫去扭转为了感情能放弃一切的人,无论你是因为太爱我所以才动手,还是因为太爱别人爱到不愿意和我好聚好散,我没有闲工夫了。”
她尽量让自己脸色如常:“不说二十年夫妻情,你坏了弟兄义气。”
方落心中有愧疚,有自责,有懊恼,更有一种无处发泄的恼火和痛苦。
他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怎么会……想杀方依土,怎么会丧心病狂的追杀那么多人。
他低着头,静静的站着。半透明的灵魂一阵摇动,散发出无穷无尽的痛苦悔恨。那世上罕见的容颜,被这痛苦渲染的分外美丽,而那高贵雅致的气质,也因为谦卑而更显珍贵。
但这都打动不了方依土。
她不光自己被杀,就连心爱的三个义子也被杀,辛苦栽培起来的弟兄被杀了少半,上至御史、侍郎下至偏将、百夫长,足足有数百人,而不那么熟悉的下属,也被灭了五六千人。
这样的仇恨如果都能宽恕,那么不是宽容,而是没心没肺。
方依土从怀里掏出一张符咒丢在半空中,随即咬破舌尖,对着符咒和方落喷出一口血。那符咒飘飘荡荡的在空中抖几下,呼的一下飘进方落的灵魂里,一阵光滑闪过,方落变成了米蜜的摸样。
气度雅致,一张巴掌大的瓜子脸,一双脉脉含情的大眼睛,一点红的薄唇。
纤长的脖颈下,单薄的肩膀纤细的柳腰之间,有一双大如西瓜的椒乳,蜂腰下,是当世无双的美腿。
米蜜不仅精通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而且能歌善舞,胜似飞燕。本是高官按准备敬献给皇帝当宠妃的标准培养的少女,可那高官因为买卖官职被抄家,负责抄家的人把这女子扣下后见其舞蹈分外出色,就卖给方依土充作家妓。
也当了几个月方依土身边的解语花,同饮同食,甚是宠爱。
恰逢方落在外赈灾,米蜜倒也得宠过一段时间,后来方依土听说赈灾粮饷被皇帝的同母弟福王私吞了一部分,知道福王最好酒色,就把米蜜赠与福王。福王见到这样才貌双全的绝色佳人,兴奋的把赈灾粮饷加了两倍还回去。
方依土高声道:“来人!”门外听差的两名大汉立刻进来,躬身静等候吩咐。
方依土一指边做女人的方落,冷冷道:“拉出去,交由弟兄们‘用重刑’拷打‘逼供’。”在这两个词上,她重重的咬字。
翟娘步履匆忙的走进来,从她的表情上看不出是什么事,但方依土莫名的感觉到一股焦急而忧虑的气息。翟烟儿还没说话,看到变成米蜜摸样的方落就是一愣,随即又看看抓着‘米蜜’的两人,联想起自己之前听到的话:“主公,米蜜何罪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