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依土哈哈大笑,满脸得意:“烟儿果然是我的贤内助!”
翟烟儿红着脸,侧身坐在方依土身边,微微低着头,认真道:“成婚之后和现在一样是过日子,可别为了一场婚礼就花费太多,清点账目的时候我要心疼的。”
道泰抚掌而笑:“绝不会让嫂子心疼,咱们收礼也能收回本了。”
翟烟儿立刻拿出管家婆的精明来:“收礼之后要还礼的,虽然仙人少有婚丧嫁娶,但收徒悟道一样要送礼。”
道泰掩面而笑:“这都是民脂民膏啊,方夫人说的在下都不敢动手花用了。”
方依土笑着摇头:“道泰啊,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何不让翟娘操办婚礼?你当我是在乎什么风俗习惯么?还不就是为了烟儿和我、和众位兄弟一起俭省惯了,能不花的钱就不花,能省下的排场就省,行军打仗必然得丰收,这在婚事上怎么行。当然只有您这位武宗陛下,大手大脚惯了,才能给我布置出一场对得起翟烟儿的婚礼。”
“若要她亲自布置,嘿嘿。”方依土又是欣慰又是心疼的捏了捏翟烟儿的腰:“不会比当年和方落的婚事大多少,还得是一顿酒肉,热热闹闹的拜了天地就算成了。平常节俭我很喜欢,可烟儿为我辛苦一生,不能委屈她。”
翟烟儿甚是感动,险些抓着她的大氅抽泣起来。
可还是红着眼圈从怀里摸出账本来,递给道泰:“大爷,只许府库中花十分之一的东西,多了我是不依的。这可是众位兄弟一起努力的战绩,不要乱花。”
“成仙之后虽然不用吃喝,可也没有生计,忠孝侯的俸禄不多。咱们府库中金银少,绸缎也很少,平日里的吃喝用度都用道法和过去一样自给自足,可也没有收入啦!此处有没有金银矿藏,咱们虽然有无数的粮食,又不能和凡人做生意。需要用金银的地方,除非用完之后能融了存会库房,什么贴金描金的装饰,一律用法术变化!”
“变化出来的东西,还不如不变,稍有修行的人就能看穿,羞煞人。”方牛突然灵光一闪,一拍大腿叫道:“咱们因为阿姐在天庭有官职不能搜刮凡人,可咱们可以去抢妖王鬼王搜刮的金银珍宝。”
方依土抚掌而笑:“好主意!从那狮子精那儿抢来的金银珍宝可不少。除了著名大妖不要动,干的掉的多抢几个,正好可以充盈府库,虽然咱们日常生活无需金银,可成婚当日不给众位兄弟分发金银,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道泰一顿咳嗽:“阿姐啊,你现在已有仙箓,乃是天庭忠孝侯。对妖魔下手怎么能叫抢呢?应该是……”
方依土道:“替天行道!”
方牛道:“除暴安良!”
翟烟儿道:“为民除害!”
王乾:“劫富济贫!”
陈良:“杀富济贫!”
众人踊跃发言,一顿乱说,不出上面几个答案和‘主持正义’之外,总归是匪气十足。
道泰听了这诸多答案,甚是汗颜,觉得自己还没资格做齐天寨的一员。可又很生气的叫道:“应该是斌公执法!天规我看了,只要妖魔杀过凡人,阿姐干掉他们就算是遵纪守法!忠于职守!救民与水火之中!”
方依土和众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羞愧,一起端起酒碗来:“干了干了,不要客气!”
道泰又愤愤道:“阿姐你听我说话!先预备好说辞,虽然这种事一般人都能看出来,可你也得占据大义!”这帮土匪们,方老大结个婚还得去抢妖魔手里的金银财宝,方夫人才舍得花,真是够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放心。”方依土站起身来,把大氅甩到翟娘怀里,露出里面穿着的单衣短裤麻鞋,领口露着微黑的肌肤,她哈哈的干笑两声,叫道:“诸位弟兄,许久没比武了,让某家瞧瞧尔等又和进展。刀刀!”
一身黑衣面色消瘦而冷漠的刀奴应声出现,手里捧着那把卯金刀。
众人看出来她要跑,和她一样想跑的人纷纷应承着站了起来,簇拥着她和刀奴一起出了花厅,在花厅前的空场内站定。然后——休息一会。
刚吃饱就比武会很不舒服的,而且喝了许多酒,都去放水了。
虽然有许多人和方依土一起离开了,可还有几十个人性情稳重出身名门的人留了下来,他们倒也想出去和方依土过招,可更知道这筹备婚礼才是重中之重,主公躲出去了,自己可得尽心尽力。
众人同道泰、方牛,对着翟烟儿,在账册上盘算了一阵,又列出清单,互相争执可以花多少金银。虽然新娘子自己要求少花钱、少布置、多节俭略有些奇怪,但众人也都熟知翟烟儿的性格,知道她只希望府库丰裕这样主公无论什么时候要花用都不会束手束脚,而且攒钱越多,众人的俸禄也越高,总归是为了方依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