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冉听到这句肯定的话，紧紧咬着下唇，原本红红的眼眶有晶莹滴落。凤卿丞忙站起身，想过去安慰。凤冉左手蒙住双眼深深地舒了一口气，右手像一道墙壁一样竖起，颤声说：“别……别过来……”凤卿丞停住步子，心里也有些难受，她无意如此。凤冉左臂弯曲撑在桌面上，捂住眼睛的手心被泪水沾染，痛苦地呢喃，“你只道是我对你好，也不过是嘴上说说罢了，你的心里，从未看重我，那个人才是……”凤冉说不下去了，凤卿丞想辩解却无力，因为凤冉没说错，她的世界，哪怕角落里都是龙卿阙，无心之过，亦是过失。

良久，凤卿丞道歉，“对不起。”凤冉默默地摇头，将书本收好放进柜子里锁好，凤卿丞余光瞥见那本书的封皮，看着有些奇怪，没有文字，只是寥寥几笔勾勒出一幅景象图。凤冉动作过快，凤卿丞还来不及看清，但是书本的破旧程度超出了她的想象，刚才见凤冉动作轻柔地翻书，只当是读书的一种习惯，事实上，是因为书本过于古旧，若用力就会破损。

晚饭，虽说是凤冉请客，但吃饭的地点，却是凤卿丞挑选的。想着今晚本就惹哭了凤冉，凤卿丞就很规矩地挑了一家干净的小店，吃饭时，看到桌旁摆的辣椒面，忽地记起初识龙卿阙时为了戏弄她，故意往自己的碗里也放了辣椒面。龙卿阙因此被闹得肠胃不舒服，凤卿丞起初是赌气，后来思及是悔意，现在全然是疼惜。

凤卿丞失神片刻立刻回魂，因为凤冉轻轻咳嗽了一声，像是一声提醒。凤冉吃得很少，凤卿丞为她夹得菜倒是全吃了，拿起纸巾擦擦嘴角，又喝了一口水，才说话：“我吃饱了，你多吃些。”

“这么少？再吃点吧！”凤卿丞又要夹菜，手腕被凤冉捏住，发觉这姑娘力气也不小，估计和龙卿阙一样，也是习武之人。

“我同你不会客气，倒是你，该多吃些。”凤冉松开凤卿丞的手，等凤卿丞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她才再次开口，“小东西。”

“恩？”凤卿丞回应的很快，似是习惯了这名字，凤冉心里舒坦些许，温和了调子，“你真的那么在意我的姓氏？我不曾告诉你，只因你不曾问过，我更没想过，你来了公司这么久，竟然真不知道我的姓氏，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你并不看重我，并没有和别人谈起我，哪怕一次都没有。”

……凤卿丞被戳中，确实，还真是一次都没有……也不对，她和龙卿阙说过，但是龙卿阙更不是说闲话的人，也没有说凤冉的姓氏问题，“凤冉，这也怪我，你当初说名字，我就直接以为你和我同姓，因为我很少遇见和我同姓的人。”姓氏没有那么重要，只是好像突然失去了一个本家的人，凤卿丞有些尴尬，说：“我对华氏这个姓不喜欢，有着我的偏见，所以你别介意。”

“是因为华清师么？”凤冉一语道破，凤卿丞埋下头没说话，“你也看得出来，华清师对那个人有心思……”见凤卿丞捏着桌角的手指很用力，筋骨凸起，凤冉不忍再说下去，只说：“只知道劝我不要想太多，这句话倒是要说给你自己才好。”凤冉伸手摸摸凤卿丞的头，像长辈爱抚小孩子一样。

到家又是深夜了，凤卿丞到家门口就给龙卿阙发了短信，龙卿阙回复的很快，“想来你们交谈甚欢，一顿晚饭吃了几个时辰。”凤卿丞还有些沉重的心思漂浮上来，咦？这姑娘在吃醋么？凤卿丞暗喜，故意回复：那是，长夜漫漫，又无人作陪，好生寂寥。

“凤儿这样不乖巧，日后定会自食其果。”凤卿丞一看见这句黑了脸，这是诅咒么？而且这话好眼熟！先回复：你吓唬我！凤卿丞强迫症犯了，回复信息之后脑子里使劲儿地想，这话到底在哪见过。在浴室洗澡时，凤卿丞想起来了，哦！对！是法海和许仙“邂逅”时，法海劝许仙出家，而许仙不仅眷恋红尘还贪图美色，法海怒其不争，对许仙说：“你有此俗念，日后必遭魔障！”电视剧里，许仙确实遭了魔障，凤卿丞突然膈应起来，那根木头，好生生说这样的话做什么，好像真的会应验什么一样……

洗澡出来，凤卿丞还在膈应这句话，翻开手机，龙卿阙回复的内容却推翻了她的邪恶推测，短信写着：凤儿许是不知，我提早告知你，我心里可有诸多陈年旧账，里面记载的事事皆是关于你，日后必有我讨还之日。凤卿丞生出恶寒，她怎么觉得，龙卿阙好像很小心眼，很腹黑的样子！不过，她这心里怎么还是一丝丝幸福滋味，讨好地回了一句，“好娘子，我知错了，那账本就不作数了罢，我以后肯定乖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