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卿丞受伤走的慢，华清师他们也就放慢了步子，华叁四处望望，压低声音说：“一道石门相隔，没想到差异这般大。”

“那是自然，你没听那人说么？我看我们要处处小心才好。”华肆的声音，转而忧虑，说：“主人，我们当真要一路跟着她们么？”

“是的。”华清师声音不低不高，恰好可以让前面的龙卿阙和凤卿丞听见，凤卿丞很不满地轻轻哼了一声，琉璃也很配合她的主人，抬起眼眸冷冷看了一眼身后的几个人。

这时候，又听华清师说：“我要保护她，自然要随时跟着。”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凤卿丞听得特别来气，心里燥的慌，有些恼怒地问：“龙儿，我们就不能甩开他们么？我不想看见他们！”

“不想见便不要回头。”龙卿阙轻声说了一句，淡淡无谓的语调，凤卿丞不免提高分贝，“看不见，还能听见他们说话啊，他们说话声都让我不舒服。”凤卿丞是真的不太舒服，自己找不到真正的理由，顺便把原因归结到华清师身上。

琉璃也低声附和，“他们确实不讨喜。”龙卿阙看这主兽二人，一唱一和，越发地想笑。龙卿阙牵起凤卿丞的手，柔声说：“我给你讲故事，想听么？”

“想啊！想啊！”琉璃一听有故事可以听，直直身子伸个懒腰，尾巴猛烈几下，发出哗啦啦的声音，耳朵也是快速抖了几下，最后毛茸茸的耳朵几乎是贴到了龙卿阙的脸颊处。

没等龙卿阙说什么，凤卿丞先不乐意了，一把挣脱龙卿阙相握的力量，伸手去抓琉璃的耳朵，凶道：“喂，不许靠的那么近！”毛茸茸的耳朵，手感太好了，凤卿丞的“醋意”登时少了一分。

龙卿阙故意绷着脸，但心底却已在发笑，琉璃更委屈，耳朵抖了几次，没挣开，小爪子便试探地去划拉凤卿丞的手，根本不敢用力，怕伤了她心爱的小主。

琉璃露出娇态挣扎了几下，凤卿丞看得心发软，手劲顿时就小了。琉璃对于主人突然计较这个有点不解，眨眨眼眸，甚是可怜，嘟囔着说：“我不叫喂！我有名字的。”其实，琉璃最委屈的是这个，主人不让她做什么她不做便是，但主人从不叫她名字。

“你叫什么名字啊？”凤卿丞也不舍得用力，琉璃尾巴卷着，包裹住身子，像一小团毛毛球一样，凤卿丞的心都快化了。

“我叫琉璃。”琉璃回答，这名字还挺好听，起名的人挺有才华，凤卿丞顺便赞赏一下，逗笑着问：“那你有身份证么？”

琉璃一愣，不太懂，木讷的样子看起来甚是呆萌，愣愣地摇头：“好似没有吧……我不曾听说，那身份证是什么？”

凤卿丞看的直想笑，憋住笑意，继续逗：“那你有户口本么？”

“好似也没有……”琉璃本就不知晓主人言说的是何物，看上去一副呆傻，凤卿丞最后憋不住，笑出声来，“哈哈！那你是黑户，石头里蹦出来的！”

这话一出，琉璃多少明白一点凤卿丞说的和什么有关，是跟她的出生相关，龙卿阙见凤卿丞捧腹大笑，而可怜的琉璃压根不明白，便好心地说：“周朝时，司民为掌登万民之数，自生齿以上，皆书于版……”龙卿阙话语一顿，问琉璃：“可知晓我要说的？”

琉璃思索片刻，似是当真明了，说：“说的可是丁户簿之类的？”

“差不多。”龙卿阙点头，她说的是西周时期记载人口的方法，而琉璃说的是宋时的方法而已。

琉璃神色黯淡下去，绿色眼眸深处有了莹润，她垂下眼眸，没再说话，似是累了，趴在龙卿阙背上，眯着眼眸巴巴看着的主人，又可怜又深情的模样。凤卿丞也发觉不对，笑声渐小，直到最后没了声音，凑到琉璃跟前，手轻柔地摸摸琉璃的头，说：“你生气了？”

琉璃摇头，她怎么会和主人生气，只是，提起方才的话茬，勾起了往事而已。往事虽已过，但在琉璃心底留下的痕迹不可磨灭。凤卿丞只得讪讪地缩回手，刚欢乐的氛围又低沉，龙卿阙抬手捏捏凤卿丞的耳朵，戏道：“你还笑她，在那御龙族时，你一样是个黑户，没准也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凤卿丞无言，琉璃却勾起嘴角，偷笑了，凤卿丞眼睛偷偷捕捉到，也咧嘴笑了，说：“那又怎么样，没有记录，我想是谁就是谁，干完坏事我就换名字，哈哈！”

“真是痴傻了，你当别个都是那傻子么？你的相貌断不会便。”龙卿阙笑道，凤卿丞想想也是，挠挠头为自己的“龌龊”想法很不好意思。

几个人说笑间，身体虽是疲乏，但周围没有异样，再加上后面跟着华清师他们几个，她们精神上没那么紧绷，步履也轻松许多。唯独那一直萦绕的梵音佛语让凤卿丞听得有些心烦，奈何视力有限，看不到更远的地方，所以也找不到音乐的来源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