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若梅知道,苗疆女子或多或少都会饮酒,可当她坐到了席上,她发现今日的兰姑娘与往日有些不一样。
她杯杯一饮而尽,脸上虽满是笑容,可眼角却强忍着一颗泪水,似是被烈酒呛出的泪花,更似是因为舍不得而流出的眼泪。
不舍得……
是啊,这一月来,两人闲暇之事,常常交流医术,颇有相见恨晚的感慨。
不论中医正道,还是蛊医邪道,只要有一颗仁心,便就是济世活人。
只要能医活眼前的每一个病家,这一世就不算白活,至于身后的那些名与利,又算得了什么?
是惺惺相惜,还是心心相映?
许若梅恍惚了,她的心也啧啧生疼,全然不懂自己是怎的了?一想到酒宴之后,兰姑娘便要回她的苗疆继续行医,而自己只能留在临淮,等待父母给自己订一门好亲事,从此天各一方,她就觉得胸口一阵沉闷,压抑得想用一场大哭来发泄。
偏生,此时此刻,她又哭不得。
“兰姑娘醉了,今夜就先留在府上歇息一夜吧。”
当听见了爹爹的这句话,许若梅连忙开了口,“兰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自然该由我来扶恩人回厢房歇息。”说话间,她已先丫鬟一步扶起了摇摇晃晃,站不住的兰姑娘。
“有……有劳了……”兰先生慌乱地应了一句,眸中已只能容下她。
许若梅默默扶着兰先生退下了酒宴,一路来到了厢房之中。
她将兰姑娘扶着躺在了坐榻上,屏退了其他丫鬟,将房门关好,然后自己转身去给她把帕子打湿,拧干了拿了过来,亲手给兰姑娘擦了擦脸,“洗把脸,会舒服些,爹爹是真心感激你,把藏了多年的老酒都挖出来给你喝了,这会儿定是晕得难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