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陈氏温婉地回道。
俩人在夏纪娘的面前浓情蜜意,她不禁想到是否在别人眼中她与张鹤也是这般模样?
眼角的余光忽而瞥到了李清实手中大小不一的青黄块茎,便问道:“实表哥,这是什么?”
陈氏这时也才注意到李清实另一只手拿着的东西,便拿来一个端详了一番。这鸡蛋大小的块茎长得凹凸不平,表皮一处青一块黄,上面还有不少泥土,俨然是从地里挖出来的。
“我也不知道。”李清实也给了夏纪娘一个,“我经过西坡的荒地时,看见它半裸-露在地面上,便挖出来瞧一瞧,结果发现都是一株苗下长的,有三个这样的芋子。”
“这能食用吗?”陈氏问。
“也不知是什么,还是不要随便食用的好。你瞧它长得这么青,若说是胡瓜,长得青倒无所谓,可地里长的也这么青,可不能吃。”
“那你为何不扔了?”陈氏又道。
“为何要扔了,你不觉得这地里长出这样的东西很奇怪么?它不是芋艿,更不像葛根,不过也可能是我孤陋寡闻了,毕竟这山间有诸多可用作药材的草木,我们也不能一一知悉不是?”
李清实多年来一直接触的是锦缎桑蚕,对地里的作物也不是很清楚,即便是常年在地里耕种的人家,未到别处走一走,也不一定能知晓所有的物种。所以李清实认为这块茎应该不是什么稀奇物,不过是他们孤陋寡闻,不知道罢了。
夏纪娘心中一动,她紧了紧手中的块茎,道:“实表哥能给我一个吗,我回去让二郎瞧一瞧。”
李清实笑道:“表妹要便拿去。”
夏纪娘抓了两把菜,便带着这奇怪又特殊的东西回去了。
张鹤与张显已经醒来,洗漱完后一个忙着搅拌米糠喂养家禽,另一个则去鸡舍的草垛里找新鲜的鸡蛋。见夏纪娘回来,张鹤便搁下米糠洗了手进了厨房。
夏纪娘心道她来得正好,便展开手心,问道:“二郎,瞧这是什么?”
张鹤本来想抱着夏纪娘亲一会儿的,结果人没抱着,还被她伸出的手给挡住了。视线稍微一转,将夏纪娘手心的鸡蛋大小的东西看清楚后,反问:“这是什么?”
夏纪娘本以为张鹤会知道这是什么,可是张鹤的反应很自然,似乎也不清楚眼前之物的来历。
张鹤拿过块茎仔细琢磨,发现它似乎有些眼熟,再仔细回想,便有了头绪。只是她记忆中的土豆是黄色,且有巴掌大小,刚才初见这小块俨然还未长好的块茎,一时半会儿也认不出来。
“这是实表哥在西坡的荒地里挖出来的,听说同根下长了三个,也不知是何物,是否能食用。”夏纪娘道。
“应该不能食用吧,你看它还这么青。”张鹤道。
此言倒是和李清实如出一辙,夏纪娘便打消了疑虑。张鹤将块茎往边上一放,又盯着夏纪娘的脸蛋瞧了会儿。后者已经习惯了她时常投来的含情脉脉的目光,可此时却是带着一丝探究,便问道:“我脸上可是有何不妥,你为何这般盯着我瞧?”
“忽而发现纪娘没上妆,便觉得素面朝天的纪娘也丰姿妍丽,美若天仙。”张鹤笑道,话锋一转,“不过纪娘今日为何不上妆?”
夏纪娘素日里便只是抹一点胭脂水粉为脸上润色一番,并未浓妆艳抹,可今日却连一点胭脂水粉都不抹,连唇脂也未点,便觉得古怪。
“我不上妆,你便不欢喜了么?”夏纪娘问道。
“纪娘上不上妆我都欢喜,不过纪娘若有心事也不妨与我说。”张鹤可没忘记夏纪娘时常将心事藏在心中的性子,她担心夏纪娘有烦心之事,可她却看不出来,不能替她分忧。
“便知道你会有此一问。”夏纪娘道,转过身去生火,“其实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便是觉得时常上妆,会引人注目,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夏纪娘此言说得含蓄,张鹤却听出了重点:“莫非是有人见你时常上妆,故而东施效颦?”有人东施效颦倒不至于让夏纪娘在意,可她却为此而收起妆盒,那此人必定是与她们关系颇为亲近之人。
张鹤的脑中忽然浮现出一张红艳的脸,试探地问:“清实嫂?”
夏纪娘无奈地看了张鹤一眼,张鹤却从中得到了答案。她眨巴着眼,十分不解:“这、这有何可仿效的呀?而且——”她仿效的妆容跟夏纪娘的妆容反差也十分大,还不如不上妆要来得好看些。
攀比之风自古有之,莫说权贵人家的妇人之间会相互计较彼此的身份地位、妆容服饰,连乡间的妇人也免不了此俗风气。只是下等户的人家终日为生计发愁,自然无暇去学上等户的人家买胭脂水粉上妆,可她们心中也依旧爱美,对于邻里时常上妆的行为,也会议论和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