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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天派宗门所在,并非寻常意义的仙山福地,而是一座座错落有致的精舍组成,远山近水,皆有可观之处,亭台楼阁,每有动人之笔。

同时每座精舍,都代表玄天派一种流派。原来陆九渊教授弟子,并非一个而论,而是深深挖掘他们各自的特性,因材施教,并不仅拘于道门佛门或者儒教,而是三教兼容并蓄,取长补短。

在一众精舍中,有一处建筑最是醒目,那就是在半山腰上,精舍茂林间,脱颖而出的一座塔,共有九层,这方塔据说已经有数百年的年头,玄天派中如今只有玄天九子中,那些年长的人,方才清楚其具体修建时间。

塔下不远处是个竹舍,那是陆九渊的居处,这也是玄天派的禁区,除非玄天九子,或者被陆九渊看重的后辈子弟,几乎是不能进来的。

如今王师道正长跪在陆九渊的竹舍外,算算时间,差不多他跪了三日,依旧没能使里面的陆九渊唤他起来。

此时塔上飘出一个轻柔的女声,好似夜莺清唱,又似清溪款款,更有种‘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质感,“陆老头,你弟子犯了什么大错,竟让他跪这么久。”

“曾有一位大能想要仿制上古神器山河社稷图,便取了一方未成形的天地,练成一幅画,只是终未能完全功成,后来那幅画落在太乙道主手上,再后来流落在青玄中,现在又被我这徒弟带回来了。所谓福祸无门,惟人自召,这是宝物,也是烫手的山芋。”陆九渊的声音从竹舍传出,沉重厚实,如承载天地至理。

塔上女子拍了拍手掌,清脆至极,“好哩,看来是沈炼回来了。”

陆九渊道:“小雨真是聪明绝顶。”

“若非沈炼回来,什么事还能让你觉得棘手。”塔中的朝小雨柔柔地说道。

陆九渊道:“其实除此之外,还有更棘手的事,只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师道起来吧。”

王师道如蒙大赦,很快起身。

塔上朝小雨咯咯笑道:“陆老头,我看你虽然责怪你徒弟招祸上门,实则肯定是你遮掩了天机,否则那画对沈炼想必很是重要,在你徒弟去取之前,沈炼早该有感知才对,万没那么容易就给你徒弟取了回来。”

“小雨说的不错,当老师的见弟子犯了错固然要责罚,但也要维护,况且他也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我。”陆九渊道。

王师道连忙说道:“师尊言重,弟子跪了三日也明白了,此事确实有孟浪处,机关算尽,实非美事。”

陆九渊笑道:“想明白就好,只是老头活了这么久,也并非胆小怕事之辈,更不必等人找上门来,你把那画拿去给沈炼,然后带话给他,我人老了,腿脚不利索,去不了他举办的龙华会,听他说法,就请他挑个时间,来跟老头唠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