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泠陌瑾此刻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呢?只要喻轻歌性命无忧,哪怕是这一世都只能躺在床上了,自己也不会舍下她。
“臣对于这方面还是知道一些的,公主殿下的体内有一种药物,让她的内力一点一点的流失,直到现在,她已经没有了任何内力,这种药物臣从未见过,它或许影响了公主殿下的苏醒。”太医皱着眉头,最坏的结果还不止这个。
“因为这种药物,公主殿下恐怕已经武功尽失了……”太医的声音越来越小,但这句话在泠陌瑾心中造成的影响却扩散得越来越大。
“退下吧。”泠陌瑾到底没有将这些情绪表露在外人面前,而是镇定的让太医离开,只有映月知道,她已经受不起一点打击了。
“娘娘……”映月担忧的上前扶住泠陌瑾,她本就清瘦,这些日子的操劳让她更是瘦得似乎风一吹就能将她刮走那般。
“武功尽失……她这么多年的苦练,怎么能武功尽失呢?”泠陌瑾上前握住喻轻歌的手,那上面有两道深刻的疤痕,一道浅一些的是被西越二皇子下药时她为了让自己清醒而划破在手臂的,另一道刚结痂不久的则是前些日子自尽时留下的。
喻轻歌的面色已经不似自尽时那般苍白,但也没有恢复多少血色,那张脸即便在如此毫无生气的时候也有着动人心弦的美。
泠陌瑾不敢相信,那些血液怎么会将她十年苦练的武功一并带走呢?若她醒来发现自己再也不能飞檐走壁,再也不能舞剑……
“娘娘……公主若醒来,一定不会希望看到您这般模样,您要振作起来,才能等到她醒来。”映月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自己也忍不住有些鼻子泛酸起来,但她不能跟着泠陌瑾一起难过,否则泠陌瑾更是无法撑下去了。
“启禀太后娘娘,喻王妃求见。”宫人进来禀报泠陌瑾。
听到宫人的称呼,泠陌瑾瞬时有些惊愕,喻王妃,喻轻歌的母亲,喻风的妻子,姜梓衣。
她怎么会突然回来了呢?
惊讶是有的,但无论如何都是要见的,泠陌瑾理了理自己的思绪,随着宫人出去见姜梓衣。
姜梓衣在外听闻墨皓轩驾崩,她想着回来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墨皓轩正值壮年,不应该会突然驾崩的。
谁知回了府之后听管家说喻轻歌已经好些日子没回府了,而前些日子喻轻歌最后一次回府却是带着泠陌瑾一起回来的,她便入宫找到了现在的太后泠陌瑾。
“臣妾拜见太后娘娘。”姜梓衣见泠陌瑾出来,刚要行礼便被泠陌瑾拦住了。
于公,姜梓衣是喻风的妻子,喻风为国捐躯,他的妻子绝对能配得起泠陌瑾这一扶。
于私,姜梓衣是喻轻歌的母亲,泠陌瑾与喻轻歌既然是那般亲密的关系了,定然是不能受姜梓衣如此大礼了。
“王妃免礼。”泠陌瑾示意姜梓衣落座,姜梓衣倒也不拘泥于虚礼。
“不知太后娘娘可知,轻歌在哪?臣妾府中管家说她有些日子没回府了,而离开那日曾将太后娘娘带回府中。”姜梓衣直接说出了来玉华宫的缘由,她如此直接的问法让泠陌瑾有些迟疑起来。
“你毕竟是轻歌的母亲,事到如今再瞒你实在不合适,随我进来吧。”泠陌瑾思虑再三,还是选择了将事情一一告诉姜梓衣。
见到床榻上的喻轻歌时,姜梓衣委实吓了一跳,她从未见过女儿如此憔悴,面庞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手上还有一道结了痂的伤口,她不难看出这伤口的深浅,想必女儿面色苍白的原因就是这道伤口。
孩子到底是母亲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喻轻歌伤成这样,姜梓衣怎能不伤心,不愤怒。
“这是怎么回事?谁把轻歌伤成这样?”姜梓衣转过头问泠陌瑾,离得近了,这才发现泠陌瑾眼底因疲累而生的青黑,但她无暇顾及这个,她要知道女儿究竟怎么了。
“怪我那日来晚了,才让她受苦了。”
泠陌瑾幽幽的说着,她将那日的经过说与姜梓衣听,包括自己与喻轻歌的情,包括她所谋划的弑君经过,更包括喻轻歌自尽的原因。
姜梓衣从一开始的震惊,到最后逐渐麻木了感觉,她不敢想象这些日子里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自己的女儿竟然对泠陌瑾怀着这样的心思这么多年,甚至泠陌瑾竟然回应了她的情感,弑君,这君不但是一国之君,更是泠陌瑾的夫君。
“你……”姜梓衣伸出手指着面前的泠陌瑾,但她实在不知该怎么去说,女子之情本就惊世骇俗,泠陌瑾又是这样的身份,虽然她明白是自己的女儿主动在先,可泠陌瑾怎能如此糊涂任她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