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泠陌瑾昏迷,边境又这个时候来了急报,墨承潇尚且年幼,对这样的急事完全没有经验,是断然不能裁决的,此刻能够决定此事的便只有自己了。
喻轻歌将叠起的纸张翻来,里面的消息让她猛然一惊,蹙起眉头。
“西越,终究还是忍不住要撕毁和平条约了……”
再一看日子,西越在几日前便兵分两路进攻南衡边境,黎洛将军所在城池还能抵抗至今,而另一边则已被西越攻陷,守城将领抵挡不住,如今那一路西越大军已经掠夺了两座城池,劲头势不可挡,领军之人是西越最骁勇善战的将军,与自己的父亲几乎不相上下。
西越现下出兵本就不该,因为自父亲大败西越之后,西越国库空虚,兵力也不如南衡,但如今却如好似破釜沉舟般倾全国兵力进攻南衡。
一路大军如之前那般进攻黎洛所镇守的城池,但领军之人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将军,其目的显而易见,就是要牵制黎洛罢了。
而另一路的将军则是之前与父亲交手过的西越名将,此人若遇不上黎洛,必然能在南衡如入无人之境,且南衡朝堂武将无人能够抵挡。
那么如今能与他一战的,便只有喻轻歌了。
“原来如此,我早该想到的。”联想到今日之事,喻轻歌忽然明白过来,原来这才是狄云帆要生擒自己的目的就是这个。
今日若自己被擒,无人能挡那一路大军,那么南衡灭国只是早晚之事,黎洛无法分/身,泠陌瑾即便再能处理政事,她也不善行军打仗。
喻轻歌合上纸张,面色沉静的说道:“西越皇帝倒是会算计,可惜,我喻轻歌还好好的站在这里。”
“公主殿下,可有何良策?”映月不知急报内容,但是她知道急报都是边境被入侵才会传来国都,现下定是被敌军入侵了。
“良策?”喻轻歌闻言浅笑,“我就是良策。”
映月不解,却也没有再追问,娘娘尚未苏醒,又面临着如此大事,如今的喻轻歌压力定是极大的。
喻轻歌转身坐回床榻边上,握着泠陌瑾的手,恐怕短期内自己再也无法这般望着泠陌瑾,也无法感受她的温度,甚至无法等到她醒来了。
西越大军攻城略地,情势危急,抵挡西越入侵迫在眉睫,然而纵观满朝武将,竟没有能与西越那名将军匹敌之人,唯一的办法便是自己亲自迎敌,才有一线可能将西越大军驱逐出境的机会。
“映月,笔墨。”喻轻歌抬头吩咐,映月知她定是有了对策,微微颔首,去了桌案旁研墨,备好纸张。
喻轻歌走到桌案旁,执笔,落笔前又再次望了一眼床榻上昏迷的泠陌瑾,随后不再犹豫,写下几行字。
桌案上的玉玺是南衡国最高统治者的象征,平日里都是泠陌瑾在使用,现下喻轻歌将它重重的盖在那张纸上,那般重的力道,似乎也盖在了自己的心里,让她的决心更加坚定。
“公主殿下,你真的要亲自去么?”映月看到了喻轻歌方才写下的对策,所谓对策,竟是喻轻歌亲自去往边境,可是娘娘尚未醒来……
“嗯,如今的情势不可再耽误了,多耽误一刻,南衡的黎民百姓就要多受苦一刻,余下的城池便又多了一分被掠夺的机会。”喻轻歌微笑着说道,神情里没有丝毫紧张和惧怕,反倒坦然得似乎那个要去面对千军万马的人并不是她。
“映月,这几日近我身侧的,还有安排我出宫事宜的宫人,全部彻查一遍,把入宫前的底子和入宫后接触了谁,特别是这段时间的,查出今日之事究竟是谁与狄云帆联系,查到后,不留活口。”
虽说情势虽危急,但是泠陌瑾的安危更是不可不顾,那个与狄云帆联系的宫人还隐藏在宫里,她不能让这个人接触到泠陌瑾。
映月点头,随后问道:“你这就走了么?”
喻轻歌笑了笑,没有回答,走回床榻边一瞬不瞬的看着依旧昏迷的泠陌瑾,满心都是对她的心疼和爱怜,更多的是不舍。
如今还未等到她苏醒,自己就要离开了,与她回府见母亲之事又要耽搁了,多想与她一起去见母亲,对母亲坦诚自己的情意,然后与她一同面对。
映月见此情景,鼻头一酸,不再多话,命运对她们实在太不公平,好不容易冲破阻碍,却又面临着如此危机,公主殿下内力尽失,此刻竟要以女子之身守护这广阔的疆土。
她默默的退了出去,这一刻公主殿下需要的一定是娘娘的陪伴,即使娘娘仍在昏迷,但此刻能给公主殿下力量的,除了娘娘再无其他。
“瑾儿,你等我苏醒等了这么久,而我如今却不能等你了,我要为你守护这个国家的每一寸土地,待你醒来时才不会无力面对那沦陷的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