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吃饭吧,晚了就凉了。”黎婧闵催促着舒怀臻吃午饭,本是舒怀臻挽着她,现在变成了她拉着舒怀臻往茶几处走,不让舒怀臻回到办公桌后。
舒怀臻顺着她的意坐在沙发上打开食盒,看到只有一份餐具,她问道:“妈,你吃过了才出来的?”
“嗯,在家跟你爸吃过了。”黎婧闵说着又不免念叨起了舒怀臻,“我们吃饭时间都是固定的,哪像你呀?有时候忙起来就不吃午饭了。”
舒怀臻夹起一小片肉片放进碗里,笑着反驳:“我那只是吃得晚了点,哪有不吃?妈,你都是从哪里听来的我不吃饭?”
平时工作忙一些的时候,她就会偶尔忙过了午餐时间,但过得也不久,所以她都还是会去吃午饭,否则一直饿到晚上的话,会导致晚餐食量过大。
“这还用听?你在家的时候都是这样,有我们监督还这样,在公司就更不用说了。”黎婧闵一边说着,一边替舒怀臻摆好茶几上的菜。
她这个女儿,什么都好,就是工作起来不会收敛,相比起女婿这个男人还要努力得多。这也是为什么当初结婚的时候,她那些往来密切的姐妹们都说,钟逸铭这个孩子啊,真是上辈子烧了高香了才能娶到舒怀臻这样好的女孩子。
样貌好,家世不比钟家差,性子温婉,在外又做出了一番成绩,并未成了家便一心扑在丈夫身上。这孩子身上的优势当真比比皆是,无论怎么挑都挑不出遗憾的地方。
唯一一处,大概就是舒和泰与黎婧闵想早日抱个孙子,而这舒怀臻偏偏像没事人似的,就像不知道家里和外界有这么多双眼睛都在盯着自己一样。
舒怀臻默默吃着饭,忽而问道:“妈,如果夫妻之间其中一个人对婚姻不忠,这个人还值得共处么?”
她问这个问题是因为不同年龄段的人有不同的看法,而她想知道黎婧闵的看法,她母亲的看法。
黎婧闵显然被这个问题问住了,她看着像是随口一问的舒怀臻吃着饭的侧脸,说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如果知错就改,也并非不能原谅。”
“那如果屡次为之呢?”舒怀臻放下碗筷转过头追问着,“如果屡次如此,是不是代表这个人并不知错?还是说要等到东窗事发的那一天,这件事才算得上是一件错事?”
知错就改,为什么第一次做的时候不知错?一件事情的是非对错,做了多次都分辨不出对错,难道要等到被揪出来指责了,这个时候就知道错了?
“这……”黎婧闵犯了难,她极少接触这样的事情,家中教养如此,断不可做不守妇道的事,舒和泰也不是这样的人。
“妈,别的不说,你只告诉我,这样的事情如果发生在你身上,你是怎么想的?”舒怀臻神情严肃,让黎婧闵不得不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如果是我……”黎婧闵低着头,放在膝盖上的手无意识地握紧,说道:“我无法接受,既然在结为夫妻的那一天立了誓,尽管不再想要从一而终,也不该半途如此作为。”
舒怀臻听完,刚才无意识紧锁起来的眉头才渐渐舒展。她心里早已经确认了这个观点,只是需要一个人来告诉自己,这样的想法是正确的,也是应该的。
“怀臻,为什么忽然这么问?”黎婧闵这才反应过来,舒怀臻对这个问题过于认真了,“是逸铭做了什么?你快告诉我。”
“没有的,妈。”舒怀臻拍了拍黎婧闵着急握住自己的手,安慰着说:“他在国外呢,你忘了?刚才那个问题是我一个朋友问我的。”
“原来如此。”黎婧闵松了口气,“不过也苦了你这个朋友了,现在的孩子呀,跟我们这一辈的想法可不能比了,她现在有什么打算?”
舒怀臻眼眸掠过一丝不明的情绪,微笑道:“暂时没有打算,而且事情还没有开诚布公,应该还需要一些时间。”
她实在很想知道,钟逸铭倘若知道自己已经得知了他的事情,会有什么反应?是干干脆脆地承认并且认错,还是认为男人有那么些露水情缘不是什么大事?
“那就好,你快把饭吃了,我好收拾回去。”
“好,这就吃。”舒怀臻拿起碗筷继续吃饭,心里的思绪却一波一波地持续着。
如果真的要离婚,说老实话,不到难以接受的最后一步她是没有这个打算的。毕竟这段婚姻没有激情也有亲情,当初她是抱着从一而终的心态来接受这场婚姻,更是尽力维持着家庭和睦。
在外她是盛光集团的继承人,将公司治理得井井有条,在家她却也不失为一个好妻子,没有不良生活习惯,与钟逸铭的相处可以说是相敬如宾。怎知这背地里,他早已经将这份长久的心意抛诸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