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兰英并不知道女儿为什么忽然忙碌起来,回到家还没来得及说几句话, 她就困得让人不忍多说。宋兰英也就不再说什么, 只叮嘱她多休息,别忙坏了身体。
她尽可能地不让舒怀臻在电话里察觉出什么,惊喜是小,担忧事大。
二十六号那天已经基本空闲下来,最后一个节目录制结束在下午, 郁宛央得以回家收拾行李。虽然真正待下来也许不过一天半的时间,但还是要以防万一的,收拾几件衣服没有坏处。
宋兰英出门回来经过郁宛央房间门口就看到她在把叠好的几件衣服放进一个小行李箱,不由得问道:“宛央, 你收拾东西这是要去哪儿?”
郁宛央愣了一下,黑亮的眸子一转, 面向宋兰英回答:“妈, 怀臻在外地出差, 让我过去玩几天, 顺便把她给你买的一些礼物捎回来。”她必须要在内心赞颂自己的机智了, 只不过礼物得自己买了。
果然宋兰英被这话里的礼物给吸引过去了,皱了皱眉, 面露几分忧色,“这可怎么好?礼物这种东西都是些注重面子的,哪里值得怀臻破费?你快让她别买了, 我什么也不缺。”
郁宛央本意可不是让她烦心,忙过去搂着她的肩膀到沙发上坐下,“好,我知道,我一定会把妈的意思传达到的。”
宋兰英被蒙在鼓里的样子让郁宛央感到有些愧疚,那种想让自己与舒怀臻得到认可的愿望也在这一刻浓烈起来。但舒怀臻愿意么?她是那样一个位高权重的人,爱情对她来说在生命里究竟占据了几分之几呢?
二分之一?还是三分之一?郁宛央不敢去深想,这种感情似乎很容易让人滋生贪欲。自己最初只想能够见到她,能够触碰得到她,逐渐地,这样的渴望变得更重,甚至开始在想着被她喜欢上的人是何其的荣幸。
而这样的荣幸又能持续到几时?
这天晚上是郁宛央在舒怀臻出差的这些天里睡得格外安稳的一晚,她想起来舒怀臻也曾在这张床上安抚过她,那些话又浮起在她的心头,就像舒怀臻在她的耳边悠悠细语。
何必只将目光放在狭隘的角落呢?她能够确定舒怀臻的现在,这就够了。把能够在一起的每一天都过好,过足,一天一天地攒起来,那就是她想要的未来。
郁宛央订了二十七号下午的航班,舒怀臻毕竟是去工作,自己如果到得太早难免令她分心。而在这之前为了不让舒怀臻起疑心,又照常接了她的电话。
“宛央,又赖床了么?”舒怀臻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将自己的文件一份一份叠起来。
“没有,我早就起来了,现在在收拾家里。”郁宛央挑了挑眉,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她手上正在将自己的睡袍叠进行李箱。
“嗯?”舒怀臻微微地蹙眉,将一份文件支在桌上,“我们家里有什么好收拾的?你这些天都做什么坏事了?”除了贴身衣物要自己洗之外,家里都雇有佣人会来打理琐事,着实是没有什么需要操心的。
郁宛央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额头,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她强自镇静道:“我忘了告诉你了,我回我妈这边住了几天……”收拾自己房间总没有漏洞了吧?
“嗯。”舒怀臻没再说什么,扫了一眼笔记本电脑右下端的日期,抬眸时嘴角勾出一个惬然的笑,“我很快就回去了,有什么需要我带的么?”
“没有,你人回来就好。”郁宛央关上行李箱,望着墙上的挂钟说:“我要出门了,晚一点不忙的话再打给我。”先吃点东西再去机场就差不多了,再联系的时候,她们一定近在咫尺。
为了避免被人认出,郁宛央又是戴了一副几乎遮住半张脸的墨镜,长发垂落,气质卓然。在机场路过她周边的路人难免多看几眼,但她脸色镇定地回视过去,冰冷的视线就连墨镜都遮不住,便没有几个人再敢正面看她。
舒怀臻跟沈暮言与另一合作方今天签署三方合作协议。对方磨蹭了一个星期,一边解决内部问题,一边进行着三方会谈,这才定下于今天签署合约。
进程顺利外加即将回返,镇定如舒怀臻都难免有了一丝表露。
会议结束之后舒怀臻在沈暮言房里用餐,顺便讨论下午的会议。因心情舒适,她又喝了几杯红酒,八点左右才告辞了沈暮言。
她微微低头,长长的睫毛在眼下落下一片弧度漂亮的阴影。她两指捏着房卡要开房门,身后猛然飘来一阵冷香,从虚无直至包围了她所能呼吸到的空间,萦绕着她的身侧。
眸前蓦地被遮住了亮光,一双手轻轻遮住了她的双眼,身后也黏上了属于女性的柔软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