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场间亲眼见到这一幕的人很少,但纸始终是包不住火的,所以徐焕之对鸿鸣书院的蔑视,对茶圣陆羽的挑战,以及对书院学子的血债,很快就被传遍了整座神木山。
至此,上到书院的分院院士,下到刚刚入学的贡生学子,无不对徐焕之保持了最大的敌意,除了一人之外。
这个人如今出现在了徐焕之的面前,出现在了草庐之中。
他是这半年中踏足这间草庐的第五个人。
他的身上常年穿着一套粗布麻衣,即便是在寒冷的冬夜,也顶多在外面套了一件薄薄的书院院服。
他的腰间一直挂着一把黝黑沉重的砍柴刀,这半年却未曾饮血,光芒黯淡。
他叫柴南,是一个来自燕国的普通少年。
如今的柴南未经国考,也没有如苏文那般的机缘获得圣气丹,所以他还只是一个小小的贡生,放在徐焕之的眼中,不过是如蝼蚁一般的存在。
但这一刻,或许是因为徐焕之重获自由,所以心境甚佳,也或许是因为对于柴南的所作所为产生了兴趣,所以他开口,对柴南问了三个字。
“为什么?”
柴南依旧躬身低首,听得徐焕之那声平淡的疑问,顿时浑身一颤,却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兴奋。
“学生听闻镇国大人近日便会下山,所以想着,或许您会回到这里来看一看,便自作主张添置了一些家什,若令大人心中不快,还望恕罪!”
这不是徐焕之希望听到的答案,所以他微微显得有些失望,但在离开之前,他再度看着这间干净整洁的屋子,似乎想起了一些平静而恬淡的画面,于是他决定再给对方一个机会。
“为什么?”
徐焕之再一次问出了这三个字,就连语气和音量都与之前一模一样,但在柴南听起来,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问题。
于是他终于明白了徐焕之想要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