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慈大师你其实也是被算计了,这慕容一家本是当年五胡乱华之时的鲜卑皇族后裔,他们世世代代矢志复国,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当年慕容博与玄慈大师曲意结交,便是包藏祸心,三十年前雁门关那件事,诸位大师都是知情人,我也就明言了,他故意假传消息,便是为了借中原武林的手,杀了辽国高官,借此挑起辽宋之争,制造乱世。”
“在乱世之中,他们才有机会乘势而起,图谋复国大计,但慕容博没料到的是,那萧远山在辽国,其实早已失势,辽国根本就不重视这件事,故而他想象中的乱世并未到来。”
“这次玄悲大师去大理,他本想以一阳指杀死玄悲大师,嫁祸给大理,借此挑起大理与少林,乃至整个中原武林的争斗,毕竟少林寺乃是武林门派中的泰山北斗,少林若与大理相争,自然也可达到天下大乱的目的。”
“可惜他一阳指没有学到家,加上错误的估计了玄悲大师的武功,无奈之下,只好施展了慕容家的家传绝学‘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将玄悲大师的韦陀杵掌力返还到了玄悲大师身上,这就是玄悲大师之死的真相。”
“不过要说起慕容复,在这件事上他确实挺冤,前些日子死在自己成名绝技之下的武林中人,皆是慕容博下的手,他为使自己诈死之事不露破绽,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蒙在鼓里,慕容复还一直以为有人在针对他们慕容家呢!我的话说完了。”
肖鹏说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凝目看去,见五僧此时皆是满脸后怕,冷汗直冒的景象,以他们的内功修为,还出现冒冷汗这等情景,足可见他们心下惊惧之意有多浓厚了。
特别是玄慈,平日一副得道高僧模样,此时双眼之中却充满了悔恨交加的复杂神色,若三十年前那件事,真的挑起辽宋之争,造成天下大乱,生灵涂炭,那么他玄慈就是大宋的千古罪人啊!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贫僧轻信他人,差点便成了千古罪人,更是使得一个美满家庭支离破碎,家破人亡,实在罪孽深重,这方丈之职,我是不能再做了,玄寂师弟,你是戒律院首座,当为新任少林方丈,阿弥陀佛。”玄慈双掌合什,垂下头来。
玄寂闻言脸色一变,急道:“方丈师兄不必介怀,你也是为奸人所蒙蔽,对方以有心算无心,谁也不敢说自己不会着了道,这方丈之职……”
“玄寂大师,玄慈大师所言极是,虽说玄慈大师是为奸人所利用,但事情的确是他做下,若不做出一些赎罪之行,恐怕于玄慈大师的心境与佛法修为无益,更何况……”
肖鹏说到这,眼中一丝精芒一闪即逝,却独独让玄慈捕捉到了,肖鹏饶有深意的淡淡道:“叶二娘为恶江湖如此多年,玄慈方丈却听之任之,毫不作为,便是这一点,玄慈大师便已不适合再做方丈,对吗?玄慈大师。”
玄慈听完肖鹏的话,不可抑止的微微浑身一震,看向肖鹏的眼神,惊骇中带着恳求,再次双手合十一礼,道:“诸位师弟,肖大侠所言,半点也不错,玄慈,是决计不会再做方丈的,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
众僧无语,他们实在想不通,这叶二娘为恶江湖跟方丈师兄有什么关系?但看方丈师兄的模样却又深以为然,他们是真的有些搞不懂了,先前玄慈说出不做方丈的话,态度还不是那么坚定,但肖鹏这句话一说之后,玄慈的态度立刻变得坚定不移,毫无转圜余地。
其实之前肖鹏心中对玄慈一直藏着一股不满之意,源头便是叶二娘了,这么多年来,叶二娘为恶江湖,残害了不知多少襁褓之中的婴孩,玄慈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