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的不是我的想法,而是这贡举的制度、权知贡举的人。若贡举的制度规章能更加完善,彻底杜绝徇私舞弊的机会;若权知贡举的人能摒除私心,仅以省试的文章优劣取舍,那行卷之风便会不复存在。”

李云杳幽幽说道:“纵使你不去‘行卷’,中选的机会也很大。”

沈霁倒也不否认她的话,不过她知道自己的斤两,就算她在她爹位高权重的时候去参加科举,负责贡举的人看在她爹的名字上让她中举,她也不好意思往贡院里跑。

——

结束了一日春游后,沈霁花了点饭后时间跟李云杳将她买回来的花草盆栽与花灯摆设好,之后在汴梁浓厚的科举氛围感染中,又重新将心思投入到学习中。

十日后的三月初一,贡院的门终于开了,这一年的省试甲科进士名单也张贴于榜上。

沈霁因为听了不少这些举子的八卦,所以稍微让人也去打听了一下,得知这次的魁首就是那日雅集上,因为谈吐儒雅,又能言善辩而让她留下了深刻印象的宋准。

“榜上可有柳开之名?”沈霁问前去看榜的仆役。

“此次进士科取一共有十人及第,小的不曾在榜上看到此名。”

沈霁心情复杂,但也没说什么。

那柳开已经二十七岁了,向那么多人“行卷”,可最终还是落第,可见他所倡导的文风并未能被人所正视,也未能打动李昉。

沈霁又想到了自身,倘若她爹不是沈亿陆,倘若她爹失势了,她的余生是否也会跟柳开一样,需要四处“行卷”方能有一丝及第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