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七了!”沈霁道,“别人这个年纪都当爹了,我为何不能想?”

李云杳与她讲道理:“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人家那是为生活所迫,希望家里早添人丁来帮忙干活。读书之人哪个不是及冠后方成家立业的?”

孰料沈霁却自有一套歪理:“那是男子,女子可是十五及笄的,我早就及笄了。”

李云杳哼笑了声,不听她的歪理。掰开她的手后,兀自朝书楼而去,给她留下一道无欲无求的清冷背影。

沈霁并非真的欲求不满,见李云杳离去,她则回味了一下与喜欢的人心意相通的那一瞬间的喜悦,然后“嘿嘿”地憨笑了两声,美滋滋地钻回了书房读书。

至于吴元樊,早就被二人遗忘到角落去了。

被遗忘而心中尤有不甘的吴元樊回到吴家,其兄长吴元福见他失魂落魄地回来,问:“你去哪儿了?”

吴元樊视今日之事为耻辱,因而并不想让家人知道他去求见李云杳了,便道:“与朋友吃酒。”

吴元福确实从他的身上闻到了酒味,倒也没有怀疑,只道:“我们刚回京,许多事都还需打点,你有空便别乱跑,在家帮忙。”

“知道了。”

吴家离开汴梁两年多,虽然与吴家的旧友还有书信往来,但若是不常走动,再亲密的关系也会逐渐走向疏离。所以吴家人回来之后,首先要做的事便是重新联络、拉拢以前的人际关系。

吴元福身为长子,自然十分忙碌,因而并未分心去管吴元樊的事。

倒是二人的四弟吴元逸留意到了三哥的颓唐失意与偶尔间流露的怨怼。尽管吴元逸才十二岁,可因年少丧父,家中遭逢巨变,他不得不迅速成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