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霁道:“理想很美好,权力的诱惑却是血淋淋的刀刃。”

“是啊,兄终弟及,弟终子及不过是乱世的特殊产物,一旦天下安定,政权不再频繁地更迭,权力便会滋生欲望,——让自己的子子孙孙能千秋万代的欲望。”沈亿陆叹气,“如果秦王已经收买了不少人心,朝中也有不少党羽。官家这时候才栽培皇子,只怕接下来朝堂之上少不得要经历一场场腥风血雨的厮杀。”

沈霁听明白了:“爹是担心自己指导了皇子,将来若是秦王继位,会记恨爹,清算爹?”

“若我不教皇子,则是明着跟官家作对……”

“爹可曾想押注?”

沈亿陆瞪她:“我对官家忠心耿耿,不做那首鼠两端之事!”

“那不就得了?爹指点皇子是出于大局观,是为了大宋能顺利平定江南,而非要成为皇子一党。将来不管是谁继任,若连这点容人的气量都没有,那爹干脆辞官在家养老,不必去替小心眼的新君卖命了。”

沈亿陆一噎,转念一想又觉得她说得对,看问题看得通透。

“行啦,今日我们谈的话可得藏住了,别到外头嚷嚷。”

“我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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