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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雁书是螺舟队潜鲲号舟督,也是螺舟队的总队长,军衔新晋为校尉。他的军衔虽然不是最高,但在水军中的名声却仅在元帅之下。水军士兵听得傅雁书的喝声,霎时便已集合。李继源见突起变乱,水军却如此之快就稳住了,暗暗佩服,但心里仍在想:中原军原来也不是铁板一块,居然有人闹哗变。他道:“傅将军,我去约束本部军队。”

送这些战舰来,上面自然也有不少句罗水军。句罗人虽然也用中原文字,但语言却不相通。李继源是军官,中原话说得极是流利,可那些句罗士兵却有不少听不懂中原话,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傅雁书道:“李将军请,事平后再见。”他也不说二话,下了船,跳上战马,喝道:“水军士卒,随我守住门口!”

变起突然,码头上的水军也一瞬间乱作一团,但傅雁书整顿了周围士卒,向营门而去,一路上不时有士卒过来加入,秩序井然不乱,待快到门口时,已集起了一支数千人的队伍。快到门口时,却见门外一支人马正退进来,当先一骑,正是水军中军许靖持。许靖持军衔为都尉,傅雁书见是他,打马上前道:“许中军,末将校尉傅雁书在此,请下令。”

军中以军衔为序,平时都有上下直接隶属关系,乱时则下级服从上级,不问战队。许靖持一直在办理前来增援军的磨合事宜,听得傅雁书的声音,他打马过来道:“傅将军!还好你在这儿,天水军哗变了!”

天水军!傅雁书只觉心头猛地一震。天水军区,共和国五大战区之一,此番调拨来的增援军亦达五千之众。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支军队竟会闹哗变,失声道:“什么?为什么?”

“现在详情不明。天水军正向此间冲来,要夺取战船,沿大江而上回天水省去!”

一瞬间,傅雁书险些要摔下马去。如果仅仅是某支军纪不严的小股队伍哗变,那其实很好办,以雷霆之势将其拿下,斩杀为首之人,这场哗变马上便可平息。但哗变的竟是天水军,这一军本是上将军方若水所统,军纪亦极为严整,傅雁书做梦都想不通变起腹心,天水军竟然哗变了。五千人就在东平城的心腹之地作乱,一旦处理不好,只怕东平的十万大军真会彻底崩溃。他道:“是什么人领头?”

许靖持的脸都已白了,道:“据说是天水军的都尉夜摩千风。”说到这儿,他张了张口,有点欲言而止,却不曾开口。

傅雁书听得竟是夜摩千风,心里更是一沉。夜摩其实乃是族名,世居天水省,天水军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夜摩族人。这夜摩千风初来之时,亦曾拜见邓沧澜,当时傅雁书与他也见过一面,心知此人精明强干,是个狠角色。当时天水军初来,邓帅亦极为看重,交付陆战队统领下将军聂长松麾下。聂长松对夜摩千风甚是赏识,他道:“那聂长松将军呢?”

许靖持咬了咬牙,这才道:“聂将军已被夜摩千风扣押。”

怪不得这场哗变会闹得如此之大,陆战队统制都被他们扣为人质了。现在由于各地赴援东平的部队越来越多,已远超水战队,以聂长松之能,实难统领如此庞大的一个军团,因此大统制重新起用了上将军胡继棠。夜摩千风竟在胡上将军到来之前哗变,只怕亦是掐稳了这个时机。傅雁书就算镇定,此时额头也已淌下了汗水。他道:“邓帅呢?”

“已命人紧急通知了,邓帅应该马上就会赶来。”

这是五羊城的策略吧。傅雁书一瞬间便想到了这一点。他也曾与师尊讨论过,说起现在的天水省,实是不安之地。符敦太守金生色是郑昭一手提拔,此人实已不可信,但这人不掌军权,抽调来的夜摩千风是他亲信,将这一军抽走,金生色更翻不起什么浪,新任的军事长官乔员朗要吃定他绰绰有余。万万想不到的是,夜摩千风被抽到了东平城居然还敢铤而走险,这等冒险举动,自己和邓帅都不曾想到。他沉声道:“许中军,在邓帅赶来之前,我军严阵以待,不能让乱情闹大。”

许靖持身为中军,知道这少年军官是邓帅得意门生,实战能力远远过于自己。他在马上拱拱手道:“一切有劳傅将军。”扭头高声道,“诸军听令,一切听从傅将军指挥!”

东平军区,邓沧澜以下,本有三个下将军,水战队两个,陆战队便是聂长松。水战队两个下将军在五羊城一战中一死一伤,现在军衔最高的,实际已是许靖持。许靖持自知实战能力不及傅雁书许多,干脆将指挥权全交给傅雁书。傅雁书也不推辞,回身向亲兵道:“传令下去,诸军结方圆阵,严阵以待。”

许靖持见他下的第一条令便是严阵以待,呆了呆道:“傅将军,不出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