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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亮没了,蜀国仍有其他人才可以代替,纵然本领上要欠缺一些。可元墟教如果失了策无遗,基本就瘫痪了,从现在不输给边疆军队的纪律作风,退步到普通的绿林草莽,变成乱哄哄的门派斗争。

扇那夜迦与盖樵帆虽然也精通心计,可他们偏向的是局部的战术,而不是大局上的战略,擅长分析而不是布局,而且对如何管理门派等细节小事也同样一窍不通。可以说元墟教现在就离不开两个人,一个是教主阎无辜,他是主心骨,另一个就是策无遗,没了他元墟教就成一盘散沙了。

对此,策无遗一点也没有自矜功伐,而是躬身感激道:“当年我身患不治之症,被家族抛弃,罹难病床一心等死,若非主公大意施恩,请来名医为我治病,现在策无遗就是一具冢中枯骨。再造之恩,有如生身父母,终我一身也难以报答一二。”

阎无辜扶起对方,叹气道:“有时候我会反思,自己这么做是不是太卑鄙了呢?用恩情锁住你,让你只能为元墟教操劳,有才不能施展,困于这小小的泥潭。如果不是因为我,凭你的才华,早已功成名就,在江湖上扬名立万。”

“主公过滤了,若没有主公,就没有现在策无遗,更不用提扬名立万。以前我或许是为了报恩才待在这里,但现在我是真心视元墟教如家,会尽一切努力,将它发扬光大。何况,恰逢此会,也正是我一展本领的时候,若非元墟教,我也不可能有机会对上东方易这样的英雄豪杰。”

阎无辜沉默了一会,像是掩饰般拿起桌上早已凉了的茶,喝了一口道:“今天早上,对方派使者过来,想要与我进行谈判,但被我拒绝了。我知道他们想说的是什么,无非是放弃推翻正道盟,不再宣称要复辟魔道,如此就能予以承认元墟教的存在,最多是对一些条件补偿上进行扯皮。说实话,从理智上讲,这样做才是对元墟教最好的选择……我是一名不合格的首领,只为了坚守自己的理念,就要让那么多人为我冒险。”

“不,这点上是主公错了,您太小瞧我们,并非单纯出于报恩,也不是想从中得到什么,只是我们想这么做所以才这么做。”策无遗以无比坚定的语气道,“魔道的名声总是会令人畏惧,但所有加入的人,都是因为主公,以及被主公的理念所吸引,才会选择一往无前的追随。我们也是在实践着自己的理念,这已经不是主公您一个人的理念,而是大家的。”

阎无辜碰住茶杯的手停了一下,随即将剩下的茶一饮而尽,然后站起来,身上散发出无可形容的霸气,豪迈的道:“看来是我想太多了,没错!既然选择这条路,就不该再有犹豫。如果连我也犹豫,又怎能做好榜样?作为领导者,我需要做的就是带领你们一直向前冲,实现理想的路上本就是充满艰辛困难,可道路越是坎坷,就越有征服的成就感!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气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看到阎无辜斩断了最后的一丝犹豫,策无遗也放下心中最后的罣碍,道:“有一件事想来主公也有察觉到了,教中内部有奸细,上一次消息泄露就是明证,虽然不愿怀疑自己人,但不能否认,人是容易向欲望投降的生物,相对拥有整个神洲门派作后盾的正道盟,我方实力是处于弱势方。”

“无妨,此事就交由逝水无痕来探查吧,不要大肆调查,否则会引起人心浮动。既然是干着亏心事的叛徒,肯定会露出马脚,逝水无痕的存在,只有你跟我知晓,由他来监督一切,万无一失。”

“如此甚好,为以防万一,我会在暗中转移锻造人员。而且也可以反过来利用奸细,今日开始,我会在山庄内秘密设置阵法,除去在对众人公开的位置之外,另外在安全地带也埋设陷阱,这样一来,即便奸细传出消息,也是一个假消息,正道中人一旦采信,就会自陷危机。”

接下来,策无遗跟阎无辜探讨一些意外事件的可能,以及意外发生时的应急手段。

巡逻完锻冶坊的丈百里没有回去休息,而是来到刀剑山庄的花苑。元墟教在攻占刀剑山庄时,杀掉庄主以及拥有实权的长老后,对大多数的庄民都没有痛下杀手。山庄的嫡系人员自然全部俘虏,其他人中除了那些铁匠们外,也全部放任自由,因此像花苑一类的地方自然是无人管理。

丈百里对看顾花草非常有经验,他仔细的按照不同花种浇灌不同分量的水,然后换土裁枝杀虫,做得比原来的花匠还要认真。光看现在的他,绝对想不到这是一名在战场中悍勇无匹的魔道将领。

“哟,你果然是在这里,军师叫你过去呢,好似有任务派给你。”盖樵帆进入花苑中,看着一堆花草啧啧有声,“我真不明白,照料这种东西有什么意义?现在连人都不一定能活下去,居然还有心情照顾花花草草。”

“正是因为连人都无法安然活下去,所以才更要珍惜生命。相比人的贪欲、争执、杀戮,这些无欲无求的花草不是更有活下去的资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