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你做的够多了,你本就不是元墟教之人,江湖上鲜有人知道是我之臂膀,回去后还能继续考功名。”阎无辜一挥手,打断了策无遗的开口,“你对元墟教的功劳,还一份救命之恩已经绰绰有余了,我不能再让恩情束缚着你,从今日起,你就是同阎无辜有过一面之缘的策无遗,再也不是什么军师,你同元墟教没有任何瓜葛!”
策无遗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番话,整个人如遭雷击,一时竟是懵了。
阎无辜没有理他,而转头跟盖樵帆道:“元墟教诸人之中,唯有你有城府,有手段,也有名望,将元墟教托付给你,我非常放心,你的性格粗中有细,从来只会占便宜,不会吃亏,一定能管理得井井有条。万一,我是说若有万一,你便是他们的首领,元墟教就解散吧,他们跟着我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能总是担着一个魔教余孽的名声,想离开的就让他们离开,愿意留下的就留下,你也可以接受正道盟的条件,正正经经的建立一个门派,将元墟教的道统传下去。”
盖樵帆睁大眼道:“教主你没看走眼吧,我这样的人像是能当首领的模样吗?你这是赶鸭子上架。”
阎无辜笑了笑,没有说话,对忘剑心招了招手,等她过来后,摸着头道:“坦白说,我不止一次想过是否要让你远离江湖,但是你的进步有目共睹,也令我惊叹,战场上你会展现出跟以往不同的一面。因此我一直没有让你退隐,也不想让你退隐,因为我很想看着你不断不断的进步,我是一名不合格的父亲,只差少许,便铸成一个足以后悔一生的大错(注)。”
忘剑心咬着嘴唇,倔强的摇头。
“傻女儿,最近都没有关心过你,还让你为我出生入死……一切到此为止吧,我为有你这样的女儿感到自豪,作为父亲,我希望你能像普通人一样快快乐乐的生活下去,别再理江湖上的是是非非,记住,此回事了,退隐江湖吧。”
忘剑心低着头,不愿让人看见她的泪水,强忍着呜咽。
阎无辜想到一件事,笑道:“那名叫齐无憾的年轻人很不错,看得出来,他是真心对你好,有理想有抱负有本事,也有能力保护你,我可以安心托付。所以,不用在意我,也不用在意元墟教,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吧。你的幸福,也是我身为父亲的祝福。”
“不可——主公,万万不可啊!”策无遗像是刚刚回魂,大喊一声,当场跪下,朝着阎无辜磕头,一急之下,文人脾气都出来了,“臣生乱世,薄躯微志,欲当天下,未成一事……”
阎无辜苦笑着打住了他:“回去吧,策先生,我已经听到消息了,一个月前你的孩子出世了,无论是身为父亲,还是作为丈夫,你都该回去看看。你的妻子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便忍心让她一个人在家,你的孩子刚刚出去,还不曾体会过父亲的怀抱。我是一名不合格的父亲,不希望你犯下跟我一样的错误。”
策无遗跪在地上,伏着头,没有再说话。因为阎无辜说得没错,他对他的发妻也一直抱有深深的愧疚,在他最困顿的时候,妻子没有抛弃他,选择与他共患难,相互扶持,但他却连对方分娩的时候都没有在场。作为父亲,作为丈夫,他都失了一份责任。
这时盖樵帆叹了一口气:“大人啊,你这是在交代遗嘱吗?这可是死亡的伏笔啊!如果抱着这样的心情参战,哪怕能赢的战斗,也会生生输掉。教主的位置,对我来讲实在太过沉重,还是由你继续担任吧。”
“只是一时心绪激动,未雨绸缪罢了。这一战我可不准备输,在理想还没有实现前,我不能倒下,有太多的羁绊割舍不得,胜利的滋味比失败要美味一百倍,如果可以,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
“是这样就好了,不惜一切也要获胜的想法,这是必须的。大人你现在的心情很不好,非常不利决战,我建议这三天都沐浴净身吧。反正该说的都说完了,抛开一切杂念,将所有心思放在如何取胜上,我等就摆好庆功宴,坐等大人凯旋归来。”
策无遗激动道:“盖樵帆你怎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