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依旧检查了喝得大醉的墨娴和歩师妹,后者还好,喝醉就是蒙头大睡,省心不少,前者酒量虽好,耐不住牛饮的海量,而且喝醉了就要耍酒疯,吵吵嚷嚷着要脱光衣服,为了安抚她可是费了好大的精力。
一路行至船舷处,在那里,上官婵用手摸着船窗,观看窗外的虚空景象。
白庸走过去,关心的问:“怎么了,方才的你表现得可不像平常的你?”
虽然平常上官婵也是非常的坏心眼,常常捉弄别人,但大多很有克制,不会去触及底线,像刚才那样一个劲的去寻根究底,追问白如雪不想说出的秘密,是她从未有过的,可谓大失态。
上官婵自嘲的一笑:“也许吧,大概是上次在观心魔殿受到的冲击让我的心凌乱了,还没有恢复过来,确实做得有些过分,帮我向如雪说声对不起。唉,我到底在做些什么呢?”
好难得,她居然也会承认自己的错误。
白庸直直看着上官婵,看了好一会,心中才下了决定,他叹了一口气,道:“真要怪,也不能怪你,是我隐瞒了情况……既然你愿意听,那我便说给你听吧。我和如雪的渊源,要从父母那一辈说起——
白如雪的母亲,我称她为柔姨,她与我父亲是青梅竹马,自小就玩在一起,两人虽然不曾私定过终身,却也彼此早已明白对方的心意,于他俩而言,长大后结亲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吧,已经到了不需要开口明说的程度。
我家世代都是读书人,老爷子年轻时也曾做官十载,经历磨练后才辞官回乡,一心做学问,所以他希望父亲也能走一趟他曾经走过的路。虽然有自夸的嫌疑,但我父亲却是才高八斗,经义诗赋、明法明算、时务策论无所不通,无所不精,是当世才华顶峰的层次,一路过关斩将,连中三元。
接着,就如同很多戏剧中演绎的剧情,有高官的女儿被父亲的才华折服,那人也有意拉拢我父亲,于是就想将女儿下嫁给父亲。
这样的消息传回墨阳县,引起了许多风言风语,不过柔姨并没有放在心上,直到有一天,老爷子找她谈了话,之后三天三夜都没有出门,在第四天的清晨,她出嫁了。
在柔姨嫁人后的第三天,父亲快马从京州赶回来,他拒绝了那门亲事,又担心会有流言传入柔姨耳中,所以提前赶回来,没想到仍是晚了一步。
明白事情来龙去脉的父亲,跟老爷子狠狠吵了一架,几乎到了彼此视而不见的地步。父亲痛恨老爷子为了功名而拆散他与柔姨,于是一心想着反抗,凡事老爷子想做的事,他都要反其道而行,于是直接辞去功名,回家做起了生意买卖,成为老爷子最看不起的商人。
之后两人又大吵一顿,父亲甚至搬了出去,独立成家,最后祖母出马劝说,没能成功,于是祖母向柔姨求援,在柔姨上门一谈后,父亲终于回家。
不过,他们终究是料错父亲的性格了,一旦认准了一条路,哪怕是柔姨,也不可能将他劝回来。于他看来,柔姨是因为祖母才来劝他,而祖母又是因为老爷子,归根结底是父子之间的矛盾,父亲不愿意再听从老爷子的话,既然老爷子想把他栓在身边,那他就要远远离开。于是,父亲跟老爷子说,他要云游天下,再也不回墨阳。
老爷子也是倔脾气的人,明知自己做错事,也不会低头道歉,更不愿向父亲妥协,因此他答应了父亲,但提出了一个条件,就是诞下子嗣,给白家留下血脉,才可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