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卿云叹了一口气:“你我人生本就不同,在坐下去,面对面的时候,决定一切了。”
白庸笑了笑:“屁股决定脑袋,因为定位不同,帅有帅权,车有车职。”
“将不从车步,车无将之田牢。身为谋士,就应该隐于背后,暗中谋划,而不是身临前线,这点上尚未开局,你已输了一筹,怀有制肘,注定赢不了我。”
“曝露是希望,能化危局为胜局,岂不闻置之死地而后生。”
“只怕是当局者迷,管中窥豹,难见大势。”说着这里章卿云停顿了一下,然后以充满诚意的语气道,“你我理念一致,仅仅是手段不同,若能联手,天下无不扫之敌。谁是君子,谁是伪君子,这重要吗?”
“重要!”白庸斩钉截铁道,“我虽然也认为实现目的最重要,但手段也是不可或缺的。若说目的是终点,手段就是要走过的道路,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注定你我分道扬镳。”
白庸能听出对方语气中的真诚,但那又怎么样?他有他的坚持,若连坚持都放弃了,这一路走来的牺牲,不都白费了吗?
“前辈刚刚讲了一个的故事,我这里也有一个故事,请前辈斟酌。据传曹操的父亲被徐州陶谦的部下所杀,曹操一心要报杀父之仇,东征徐州,然而出师不利,部下陈宫叛变,吕布趁机占了兖州,雪上加霜的是,他还没能打下徐州,只得急忙赶回,和吕布在濮阳打了几仗,又屡战屡败。于是,袁绍趁机派人来对曹操说,想跟他联合,让他把家属安顿到邺城去。曹操当时刚失了兖州,军粮也没了,加上蝗虫又来凑热闹,曹军连野菜都难得,一向英雄豪气的曹操,这时也不免沮丧,打算接受袁绍的建议。
程昱听说了这件事,马上求见曹操,冷静地说,我想您是对目前的困难感到惧怕了,要不然,怎么会做出如此浅薄的决定呢?袁绍占据了相当于古代燕国、赵国的地盘,有兼并天下的野心,然而他的智谋不足以成大事。您自己想想看,能甘居他之下吗?您以蛟龙猛虎般的威势,能够去做韩信、彭越那样的蠢事吗?秦朝末年的田横,是齐国的贵族,兄弟三人轮着称王,占据方圆千里的地方,拥有上百万人口,与其他诸侯一样,面南而坐,受人礼拜。后来汉高祖享有天下,而田横反要被俘当奴隶了,当这个时候,田横怎能忍受得了呢?
程昱见自己的话在曹操心里引起巨大的反响,于是接着说,我程昱很蠢,不识大体,以为您的志向不如田横。田横不过是齐国的一位勇士,尚且羞于做高祖的臣子。现在听说您要派家属到邺城去,您反而不羞于做袁绍的臣子。可是,我都从内心里替您感到羞耻。
曹操经程昱这么一激,心里便已转了念头,决定与众将官一起努力,重整旗鼓,最终渡过了难关,成就了霸业。”
这个故事,已经很清楚的将白庸不愿联手的理由说出来,同时又讽刺了对方一把,因为他将王朝比作势力庞大的袁绍,而正道盟却是曹操,比喻起来却是十分恰当,王朝势大兵广,正道盟却是势单力薄,只是曹操和袁绍的胜负,历史上已经证明了。
若说通过一盘棋就能了解对手的实力,感觉到对方智谋的深不可测,那肯定是扯淡。不过白庸也确实感受到了对方展现出来的冰山一角,绝不是好对付的人物。
王朝的实力,越是了解,越是觉得深不可测。有这样的人物辅佐,加上九华皇苑的支持,拥有了实力,也拥有了名望,还有了扎实的根据地,能掀起来的波涛绝对比元墟教强上十倍。
交涉失败,提议被回绝,章卿云流露出一股遗憾,虽然是早就预料到的结果,可美中不足终究是美中不足。只是他很快就收回了情绪,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冷酷。
这种人,拿得起,放得下,不受外物影响,最是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