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垂下眼眸:“夫人也请路上小心,如今一别,不知何时才能见面。”

赵维桢:“……”

燕丹的声线越来越低:“其实在丹心里,维桢夫人一直如娘亲一般。”

他把捧着的蹴鞠展示给赵维桢看。

手中的蹴鞠,针线歪斜,制作粗糙,是之前蒙毅到来之前,赵维桢为了让小嬴政和小燕丹多多运动而亲自缝制的。

她完全没料到,都过去好几年了,燕丹竟然还留着。

“我离开父王母后好多年,连他们的模样都要忘记了。”燕丹说:“在记忆里,母亲也从来不像维桢夫人般对我仁慈宽厚,更遑论为我缝制蹴鞠,制造玩具。”

赵维桢不禁有些难过。

她完全没想到,自己会在燕丹心中如此重要。

这就更让她愧疚于过往的偏心了——是的,赵维桢知道她在嬴政和燕丹之间更偏向于小嬴政。

纵然明面上她自诩公正,但出于立场,赵维桢理所当然地站在嬴政这一边。

燕丹是个好孩子,可他终究不能成为嬴政永久的朋友,也不能与赵维桢成为真正的师生。

“我……也没什么可给你的。”

赵维桢说:“只是刚刚那些话,丹公子请记在心里,今后你在邯郸,就只能靠自己了。”

“没关系呀。”

燕丹闻言,扬起一个灿烂笑容。

他把手中的蹴鞠举起来:“维桢夫人已经给了我这么多珍宝啦!”

赵维桢见状,也勾起嘴角。

她刚想再叮嘱一些,只听到身后“咔嚓”一声。对话中的一大一小不约而同扭头,发觉不知何时,小嬴政已经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六岁的男孩靠在树下,既不靠近,也不疏远,被撞见了,更无仓皇狼狈之色,只是用一双凤眼静静地看着燕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