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隗侃侃之言,均是落在总结。”

待到此时,秦王才慢吞吞开口:“却无解决之策。”

赵维桢苦笑几声。

“都说了臣确实没什么新意。”她半是自谦,半是嘀咕:“不过,王上且看。既是眼下冲突清晰,而商君之法,却是解决不了冲突,秦国是不是该做点什么?”

秦王顿时了然。

老人又是笑出声:所以她弯弯绕绕说了一大堆,就是为了一件事。

“孟隗的意思,可是又要变法?”秦王问。

“变是要变的,却不用伤筋动骨。”赵维桢说:“比起变法,臣更愿称之为修补。”

“从何修补?”

“何处不管用,便修补何处。”

赵维桢认真道:“以政以治,秦律的目的在于战而非和,要改。以人以产,打了几百年,列国百姓苦不堪言,得让他们吃饱肚子,因而生产制度,也得改。以思想学说,一统之后,以法治国仍然可用,但需要综合各方面考量,更是要改。”

秦王稷微微前倾身体,既像是感兴趣,又像是在威胁。

“孟隗说的,既有法家思想,亦有儒生学说。”老秦王道。

“……”

老实说,秦王摆出这般姿态,威慑力是真的很强。

他已经坐在王位上半个世纪了,放眼各国,没有一个国君比嬴稷更懂得如何做一个王。

纵然秦王不着冕旒,不着朝服,他亦不如头两次见面般坐在遥不可及的王位上,甚至因为年迈和病重,身形形销骨立。可当他摆出这般姿态,仍然让赵维桢感受到了压迫感。

拿个不恰当的比喻来说,就是高中时作弊被校长亲自抓的那种感觉,再乘以十。

但赵维桢不怕,她也不能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