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开发髻不过是个开始,盘上去的头发弯折一天,还需仔细梳开、梳顺,才能够保持状态。

好在吕不韦足够有耐心,他的动作也很轻。

一时间,室内几乎鸦雀无声。

沉默延展时间,也仿佛撕扯着火光。

摇曳烛光微微颤动,使得墙壁上他的影子为之飘舞,似是要笼罩住赵维桢的身形,宛如一头蓄势待发的巨兽,想要将面前的猎物吞噬殆尽。

吕不韦慢吞吞地为赵维桢整理着头发,一寸寸将缠绕于一起的发丝拆散开来。

直至那一头长发彻底散落,垂于腰际。

“好了。” 吕不韦这才打破了沉默:“维桢觉得如何?”

赵维桢透过镜子,触及到吕不韦的视线。她伸出右手:“梳子给我。”

衣袖下落,布料与肌肤之间的斑驳金光得以窥探。 吕不韦把梳子放在赵维桢的掌心中,然而就在她握住发梳,准备收回手时,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却是毫无征兆地合拢。

发梳坠地,他的指节跟着下落的物体向下滑去。

壁上投影以可怕的速度交汇融合,变成一片漆黑的影。

背后突如其来的温度让赵维桢一愣。

他一手环住赵维桢的腰()肢,一手攥着她的臂腕,吕不韦俯下头颅,于她的发间与颈间嗅了嗅。

赵维桢稍稍侧头:“闻什么?”

吕不韦:“维桢不喜用脂粉,自是什么味道都没有。”

言语之间,竟是有些遗憾。

“我还以为那墨家与农家的子弟总是凑那么近,是因为维桢身上有什么香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