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维桢侧头想了想,犹豫了一下,还是准备一番,起身来到了吕不韦的屋子。

休息了半天,天已半黑。

她跨进吕不韦的屋子门槛,发觉男人还穿着深色朝服,头戴正式发冠。

他端坐在长案之后一动不动,竟然是连衣服都没换。

“你睡着了?”赵维桢惊讶道。

“嗯?”

吕不韦闻言一惊,而后抬头。

虽然他双眼清明,不像是在打盹的模样,但直至赵维桢走到面前出声才发现她的到来,也是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

“维桢。”触及到赵维桢的视线,吕不韦温和一笑:“没有,我想事呢。”

“想如何打韩国?”赵维桢问。

“想我该把这相国之印摆在哪里。”

说着,吕不韦把怀中的相印拿了出来,放置于长案之上。

赵维桢:“……”

二人对视片刻,而后毫无征兆地,吕不韦蓦然爆笑出声。

认识他这么久,赵维桢从未见过吕不韦这般模样。

放肆、猖狂,近乎于神采飞扬,那双永远清明谦逊的眼睛迸射出野心勃勃的光芒。

藏匿压抑如此之久的渴望,在此犹如滔滔江水,突破了洪堤。

他笑了许久,看着那相印,却又好似并没有把它真正的放在心上。

赵维桢直至他酣畅淋漓地笑完。

吕不韦最终收了笑声,那就好像是一场发泄,笑过之后,留在俊秀面孔中的仍然是清浅笑意和君子般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