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感觉不坏,小嬴政有时候还挺庆幸,自己是在维桢夫人的认可中长大的。

“夫人的话,”嬴政说,“我都记得。”

所以,课业之余,嬴政也愿意来到工坊,或者去农田转转,抓住机会,就听听黔首们怎么说。

听多了,嬴政心中也慢慢有了一个大概。

过往嬴政不是没思考过维桢夫人提及的陌生词汇,但他心中一直有个疑惑:她说得对么?

起初父王亲自主持了推广改革农具一事。因而在平民心中,父王是一位英明亲善的国君,而不韦先生与维桢夫人,出财出力,亦颇有声望。

连带着他这位太子,都在工匠们之间备受尊敬。

他来到工坊帮不了忙,还拉着工匠添乱,可他们非但不畏惧,反而还很是欢迎。

如今亲身映证了她的假设成真,嬴政才真正意义上地接受了赵维桢的说法。

二人言语之间,工坊外就有人凑了过来。

魏兴上前:“夫人,外面不少农人赶过来,说是要送点礼物给夫人。”

赵维桢挑了挑眉。

她转身:“别耽误工匠们工作,我们出去吧。”

魏兴:“是。”

他们离开工坊,一跨过门槛,就看到几名衣衫质朴的农人凑上前来。

打头的是名十三四岁的窈窕少女,她穿着褴褛,但容貌精致,看上去娇软温顺,一双明眸楚楚可怜。

“见过太傅。”

少女手中抱着一坛子酒:“贱民学了太傅公开的方子,酿造了一些果酒,邻里相亲都很喜欢。所以贱民想着,拿来送太傅尝尝,也算作是感激太傅体恤我们。”

平日里这种事情也时有发生。

赵维桢刚做太傅,可在成为太傅之前,她时常在工坊与食肆之间走动,周遭的平民都认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