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案上搁置着的并不是竹简,而是几张崭新的纸。赵维桢大大咧咧的,连镇纸都没用,直接用墨石压住轻飘飘的纸张。

在长案一角,还放着水壶与水杯。

吕不韦无言地抬手一碰水器边沿,又吩咐道:“换点热水过来。”

赵维桢淡淡道:“不用。魏兴,你还愣着做什么?”

魏兴:“……”

救命啊!

被夹在主人和夫人中间,魏兴一个头两个大。

他只恨自己比亲哥开窍,能读懂空气中微妙且压抑的情绪。不然的话,现在当个看不懂情况的傻子肯定要舒服的多。

好在,吕不韦也不会借此磋磨下人。

他抬眼看向魏兴,挥了挥手。

这就是叫他快滚的意思。

魏兴长舒口气,手脚麻利地收拾好竹简拔腿就滚。

待到下人一一离开,室内只剩下赵维桢和吕不韦二人时,后者才和颜悦色地出言:“我听闻你一回来,就去见王上了。”

“嗯。”

赵维桢平静回应:“与王上讨论了一下印刷书册的事情。”

二人言语之间,全然没有分别半年的意思。好似赵维桢不过是离家一两天,到郊外转了一圈。

吕不韦这才看向赵维桢摊开的纸张。

新纸呈现出淡淡黄色,上面分明写着的是算数课业。

他顿时了然:“维桢这是打算重新操持起学堂来。”

赵维桢:“还得借你块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