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非有心,我领了。”他黑着一张脸说:“只是眼下秦国虎视眈眈,郑国的疲秦之测已暴露,他为秦王政扣下当了阶下囚,公子非不应该担心一些实际的东西么?寡人更在乎如何规避接下来的战事。”

韩非闻言,无可奈何地长舒口气。

他备下了无数措辞,可本来口条就不利落,韩王然更是直接了当地回绝了话题。

身为臣子,韩非还能说什么呢?

“战事,不可避。”他只能是挑着最为简洁的句子,平静出言。

韩王然:“你可有策?”

韩非侧首:“王上以为?”

韩王然抹了一把鼻梁,多少放下心来。

青年镇定自若的模样,就是在明晃晃地告诉韩王:他有办法。

“臣工商议,说可出使齐国,请齐国发兵救韩。”韩王说:“寡人想着,也只能如此了,只有齐国远离战事,没掺和进来。”

韩非却摇了摇头。

“楚国。”他说。

“求楚?”韩王然吃了一惊:“可秦、楚刚刚定下了联姻,楚国自己因为嗣子之争闹得乱七八糟,这个时候怎能求楚?”

“春申君。”韩非又道。

韩王然一顿。

纵然韩王然的思维与韩非差着好几层、慢了好几拍,但他也不是个全然的庸人。

不能指望韩非把话说利落了,韩王然仔细思忖,也是想明白了其中关键。

齐国多年不与秦国开战,仗着与秦相距遥远,往往作壁上观。今日纵使求援,也不见得能有效果。而楚国不同,虽则楚廷内部,公子启等人觊觎太子之位,可春申君始终坚持反秦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