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为酒心惊。”韩非摇头:“为秦。”

也许韩非不懂蒸馏技艺,但他明白一个简单的道理:酒越烈、越好,耗费的粮食就越多。

而咸阳酒肆售卖的酒,竟然能烈到这般纯度。

哪怕价格卖到天价去,也间接证明了如今秦国的粮食产量,足以支撑咸阳商人贩售烈酒。

李斯追问:“是心惊,还是心凉?”

韩非:“都有。”

这几日在咸阳,韩非也大致了解了秦国的情况。

都说秦国穷兵黩武,只知战、不知活,凶残暴虐如虎狼。可韩非到了咸阳城,首先看到的就是坐落在城郭一角的咸阳学堂。

学堂内读书声琅琅,学堂外诸多士子齐聚广场,讨论强国治国之策,纷纷扰扰至日落才歇。

如此,怕是再多几年,赶超稷下学宫也不为过。

最可怕的是所谓的“咸阳广场”与稷下学宫又完全不同,齐国请贤人授课,讲百家学说。而秦国学堂之外的讨论,往往有专人主持,只传授商讨法家之策。

来这里的游士,再将秦国的思想带去六国。

长久之后,这天下,究竟是周的天下,还是秦的天下?

更别提李斯口中的“特区”,商贾集聚、市民众多。咸阳内外,完全是一片富足有序的状态。

这样的诸侯国,怎能不强大。

中原各国,又有谁能拦得住?

韩非首先意识到的,就是他不可能以一己之力。去掀翻秦国这辆战车。

灭六国,怕只是时间的问题。

“尝尝饭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