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父尽管说。”

赵维桢哽咽道:“只要我能办到的,我尽可能办到。”

“本不愿麻烦你,可是我实在是没法憋在心里、带到地下去。”赵梁连连摇头,最终选择坦白:“之前送别廉颇将军时,老将军说赵国没什么值得他留恋的。唯独老将军尚有一位忘年交,为赵将军李牧。老将军说,当今赵王昏庸,秦、赵终有一战,怕李牧遭遇不测。”

说着,赵梁的脸上先呈现出为难之色。

“我记得,李牧将军与维桢也是友人。”赵梁恳求道:“你父一辈子没能耐,本不愿置喙秦国朝廷之事,只是这李牧将军……维桢能不能想想办法,保他一保?”

赵维桢抿紧嘴唇,没有开口。

见她如此,赵梁一双带着几分希冀的眼睛彻底黯淡下去。

“当真不能?”他不甘心地问道:“维桢,你父到死,对你也只有这一个恳求!”

赵维桢阖上了眼。

而在卧房之外,吕不韦伫立在空空荡荡的院落里。

男人一袭白衫、长身玉立,在漆黑的院落里反复踱步,瘦削的身影显出几分萧索。

他听不见房间之内的谈话,吕不韦的脑海中始终回荡着赵梁对他最后的托付。

——“别让她为难,别让她受苦,也别伤她的心。”

为赵维桢安排这门亲事,赵梁后悔过,吕不韦很清楚。

可他还是以妻父的身份做了临终嘱托。

“照顾好她啊。”

吕不韦低声自言自语。

他踱步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吕不韦抬头:“魏盛。”

站在角落里一声不吭的魏盛这才向前:“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