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年赵国,武有廉颇,文有蔺相如。上下、内外具为一心,才得以国力中兴。而如今的赵国,国君、文臣与武将,完全是三匹不相干的马,各自一头前行,还嫌弃对方不使劲。

早知如此,还不如花点心思在朝堂上,哪怕是行李牧最不屑的拉帮结派,也不至于眼下连个提前报信的人都没有。

“也怪我。”

思及此处,李牧沉重地摇了摇头:“多年在外,朝堂之上无亲信之人,军中副将多忠于我而胜过忠于国君。如此,国君猜忌,又无人能协助我,落得这般境地,是我只顾着打仗而忘却旁的。”

“将军!”

副将闻言,赶忙出声:“咱们习武学兵法,为得就是打胜仗。朝堂如何,是那帮文臣的事情,你做不好这不是你的错啊!”

李牧苦笑:“若全军为我牵连,就是我的错了。”

副将陷入沉默。

他看着自己追随多年的头领,流露出悲恸神色。

“将军何苦违背王旨?”副将说:“于公,我知若换将,赵军必败;可于私赵王事后定会责怪将军的。”

言下之意即是,不如顺了赵王的意。今日败了他就知道问题所在,说不得还有回转的余地。

“哪儿有这么简单。”

李牧说:“即使我交出兵权,你以为赵王就会善罢甘休么?”

副将困惑:“将军?”

李牧抬了抬手:“听我的就是。”

有些话没必要说给忠贞之人听。

廉颇将军随夏阳君去秦,乃至为秦攻韩,赵王都看在眼里呢。对他来说,若无廉颇之先例也许就这么罢了,可如今有廉颇在前,我交或不交兵权,赵王都不会容下我。”

他既不想李牧威胁到自己,更不想解除李牧的职权后,李牧会向廉颇一样拍屁股走人到秦国去。

“可惜了!”

李牧不由得感叹:“分明已拖住秦军的步伐,再过些时日,纵然井陉破了,邯郸也是有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