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吕不韦的话语在赵维桢的耳畔徘徊:“不韦有私心。”

赵维桢一哂:“你做什么没私心?”

吕不韦:“不问我究竟是什么私心?”

赵维桢抬眼看向他。

四目在夜色之下相对,他的眼睛里容纳着天空中那一抹明月。吕不韦的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笑意:“不韦知道,倘若我不做,维桢最终也会这么做。”

说着,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可维桢有良心。”吕不韦说。

“故人之情,父亲遗嘱,纵然维桢不说,不韦也知道这些压在了维桢心头。”他轻声道:“但凡维桢动了这个念头,就要被自己的良心拖入谴责。”

停留在自己胸口的指尖,转向赵维桢。

吕不韦的手指在她的衣襟停了停,却没真正的发生碰触。

“没关系,”他声线很低,低到笑意全无,“这事我来干。”

男人的面孔近在咫尺,离得那么近,赵维桢甚至能感觉到他呼吸的震颤清晰传到自己的身畔。他眼底的那抹明月高洁又皓朗,但在夜晚,在吕不韦不笑的时候,凸显出的却只有意味深长。

“你来当一心为秦、清清白白的夏阳君,”吕不韦说,“我来背负这些骂名,不是很好么?”

赵维桢歪了歪头。

她看向一脸认真的吕不韦,不由得挑了挑眉梢。

“吕不韦,”赵维桢顿感好笑,“你这是在自我感动么?”

然而就算是自我感动,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自我感动的前提是他深谙自己付出了还不打算求回报——仅是这个开端放在吕不韦身上就够稀罕的。

他可是吕不韦啊,天底下没有比他还会算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