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君虽然笑言,但到最后,多少还是叹了口气:“连宫中女眷都有所忙碌,倒显得我像个闲人了。”

赵维桢抿了抿嘴角。

理论上来讲,成蟜为国君的兄弟,又有实在的封邑在身,他是拥有一定政治话语权的。

就算秦国不会容下一名信陵君,但他也可以做一名为兄长分担烦恼的臣子。

但——

当年华阳太后逼宫,目的就在于改立成蟜为王。有这样的先例,长安君的生母又为楚人。在好不容易铲除秦廷中的楚系势力之后,长安君的存在就显得格外尴尬。

这导致他今年十七了,旁人待他还像是个孩子般,不当回事。

“夫人毋须担心我。”

许是察觉出赵维桢的为难,长安君主动开口:“当年的事情——”

他话说一半,停了下来。赵维桢侧头看向身边的女官,后者会意,立刻带着人将公子扶苏带了下去。

待院子里只剩下长安君与赵维桢二人,少年公子才继续出言。

“当年的事情,王兄不计前嫌,”长安君平静道,“容我在咸阳做个吃喝不愁的纨绔,已经很好了。这么多年来,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

“只是再过几年,你也要成婚了。”

赵维桢淡淡接话:“婚事已定,一名原来韩国的宗室之女,是么?”

长安君羞赧地笑了笑。

“我听闻,那家姑娘在新郑,和夫人一样有才女之名。”他说:“我……我不想日后遭妻子看不起。夫人,一人要成家立业,总是要挣出些名堂的。总不能让秦国日后白白养我一家子啊。”

说到最后,长安君的语气里隐隐有急切之意。

到底还是个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