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目对单目,荆轲登极没好气道:“管得着吗你!”

而后他举起酒壶,张嘴便倒。只是倒了半天,也没倒出几滴酒来,酒壶早就空了。

长安君借机道:“地上凉,这位壮士若是不介意,不如你我换个地方,我请你喝酒如何?”

荆轲冷笑几声,阴阳怪气地拖长音:“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是奸啊,还是盗?哦……”他话语一顿,又言:“你这口音,你是秦人吧。”

汉子本就喝醉了,说话大舌头,再学着秦地的口音说话,不三不四,简直听不清楚。

因而长安君也不气恼于对方嘲讽,反而笑道:“所谓酒徒,不就是因酒因言相交,只要投缘就好么?喝上兴头,请朋友一壶酒,难道也算是‘献殷勤’?我见壮士豪迈,心生喜欢,想要结交罢了,没别的意思。”

本以为这番话能换得不羁之人赏脸,却没料到荆轲竟是满不在乎地一摆手。

“我没朋友。”他干脆利落道。

“……”长安君属实被噎了个不清。

长安君无奈道:“昨日就见过壮士,壮士在狗肉摊前与友人高歌击筑,毫不快活。那狗肉摊的贩子,为壮士特意支起长案,难道不是壮士的好友?”

“一介屠夫耳,”荆轲不屑道,“算什么朋友?”

“那与壮士一道的乐人呢?”

“击筑尚可一听,其他的算了吧。”

“那……”

长安君见荆轲神智不太清醒,举止比昨日更显得醉醺醺,不免胆子大了一些:“庇护壮士之人又当如何?”

“你说田光和公子丹,呵!”荆轲不假思索吐出两个名字,被酒精熏红的脸上浮现出不加遮拦的鄙夷之色。

长安君面无表情地侧了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