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沈琼没说话,拉开抽屉示意路婉过来——那里面居然是一排灰黑色的药剂。
这针剂光看颜色就十分不怀好意,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东西。
比如落霉。
路婉后退半步,一股冷意爬上指尖,她掐了下手心,被自己指尖的寒意冰到了。
“当时看你被捞上来时,头发湿漉漉地沾在脸上,像个初次上岸的人鱼,我让人试着救你,发现你居然没有一点求生的意志。”卢老单手抚过排排针剂,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好不容易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你却不好好珍惜,你呀,骨子里怎么那么偏执,为什么不爱听我的话呢?”
暗海对于人鱼来说可能没什么危险,但对于人类,尤其是精神阈限不高的人而言,呆在暗海里哪怕没被淹死,大脑也会受到不可逆转的损伤。
更何况,暗海那么大,卢沈琼会刚好没事路过捡了个人?路婉甚至怀疑自己和路彦被逼进暗海也是某人的蓄意谋划。
路婉僵硬的嘴角向上一提,摆出一个甜腻的微笑:“对不起,我以后一定不会违背您的意志,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卢沈琼只是朝她招招手。
这天,戚夕又做噩梦了。
视野里的色彩很浓,像是流淌的油画,油画里的人们无一不有浓烈的感情,也可能是因为梦里的情感会被无限放大,甚至能让她也感同身受。
那些梦很杂,很无厘头,戚夕看到孩童时候的路彦踮起脚尖让她帮忙取个东西,奇怪的是,戚夕并没有见过路彦小时候,但她潜意识里却能认出对方,更神奇的是,路彦让她帮忙取下的居然是油画里的玫瑰。
那只玫瑰很艳丽,色泽浓厚,叫人喜欢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