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泷淮敞知道,诺阳不是自己的臆想,她是真是存在的人。

但为什么一个活生生的人就从自己的生活里消失了呢?

如果当初自己能够早一点回家的话,代替姐姐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的是自己该有多好。

抱着这种几乎不可能重新实现的猜想,泷淮敞度过了她自己也数不清楚的夜晚。

白天,她像一个正常人一样伪装自己,跟着律谨的父亲学习管理公司,和那些自己永远都记不住面孔的手下交流研讨。

晚上,她就会独自一个人回到公寓里,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色一点一点从黑夜变成白昼,那段时间她过得浑浑噩噩,甚至分不清楚自己活下去到底还有什么意义。

泷淮敞从始至终都没有哭过,她在任何时候都不爱哭,那是弱者的表现,她不是。

雇佣的搜查队依旧在找诺阳的线索,每周都向泷淮敞汇报结果,而结果始终都是那一句话:【并没有发现诺阳的踪迹】

打破这一切宁静的,是医院的电话,他们说老太太不行了。

当泷淮敞见到老太太的时候,她已经很像个死人了,即使没有人虐待她,老太太也一口饭都咽不下去,吃多少就吐多少,吐出来的时候还会带着血。

现在,老太太躺在重症病房里靠管子续命,浑身上下没有一块有肉的地方,干瘪的就好像是刚刚风化的木乃伊。

“你来了……”

透过呼吸面罩,老太太缓缓地开了口:“我有多久没有看到你了?”

泷淮敞站在病床边低头看着她,短短的头发在空调的吹拂下轻轻浮动,把她精致的面容衬托的又娇小几分。

看到来人不说话,老太太就继续说道:“我是不是快死了?”

泷淮敞点了点头,医生告诉她大概也就是这两三天了,撑不了这周。

老太太眼睛浑浊极了,她现在看不清楚东西,只能看到泷淮敞模模糊糊的影子,却也不在意:“等我死了,就把我埋在祖坟里,逢年过节来看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