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里有热水,你喝一口。”我递了个铜水壶给他,沈霖摸了摸水壶,笑道:“还挺烫,我去给哥拿过去喝点。”
“哎——”我刚要叫他,却看他骑马一溜小跑走了。卧槽沈霖你当年眼里可是只有我啊!
“说不定,赶明他就不来找你了,跟他哥睡一屋了。”十三在我身边坏笑。我抬眼望过去,竟看到沈铁然仿佛就知道我的想法,有几分故意的挑挑眉毛对我举了举手里的水壶。我气得转过头去,就看着赵汐骑马凑过来,与马车齐头并驱了好一会儿,突然扔了个油纸包给我,砸在我脸上。
我心里正窝火,刚要骂赵汐是不是脑子又犯病了,就闻到一股芝麻香味。
“咳……刚刚落脚的小镇,我看着有人卖芝麻糖,也便宜。我就买了点,喏,没吃完剩下给你的。”赵汐说道。我看着完完整整包好的油纸包,也懒得吐槽他的傲娇,打开纸包,的确是还有着体温,香的很。
我对他勾勾手指:“来来来,姐赏你一个啵。真是好孩子——”
“谁,谁要你……这样了——”说着,他还是脸红着凑过来了。我顺手啵一个,却转头看着沈霖拿着水壶,骑马在不远处望着我,皱了皱眉头。
我就有点老实了,咳咳……这么多人都在,我就跟带着一帮男人归家一样,也不好太明目张胆的秀恩。
沈铁然一路不与我说话,我也懒得找他说话,不过却见这他竟一路跟着车队到了岭南,这也就罢了。由于十三说的曾经他的一处宅子在山里,于是我们一行人越走越偏,直往山里而去,明显不是去西南的方向了,他还跟着。
最终我忍不了了,在象郡小城歇脚时,我直接挡在了他面前:“沈二,如今我正要回自家住处,你要回西南与兄弟团聚,抱歉不送。西南一路艰险,还请自己小心。”
沈铁然这么多天第一次与我说话了,却是抬了抬斗笠,咧嘴笑起来,手摸着下巴,满脸促狭,目中眼光流转,活脱脱像是当初我在柳屋时见到他一样。“行啊,我把老七带走——”
“不行,等回头他自然也会回西南的——”我拦着道。其他不怕,我只怕沈霖被兄弟拦着,万一不回来怎么办,我还欠他一个交代,我本来的计划是我们回岭南,然后我在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和沈霖成婚。沈铁然估计也看我不顺眼,说不定还会来破坏我们的婚礼。
“你会跟老七成亲?”沈铁然扶了扶斗笠问道。
“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他也愿意的话,应该会成亲的。”我点头说道。
“好啊,那我就当证婚人,看完你们成亲然后直接带他走。”沈铁然熟络的说道。
“那你是不是就非要跟着啊!”
“我是怕老七被你拐跑了,你万一坑他,找一帮高手把他在山里围殴了,然后扔进沟里怎么办。”他也学着沈霖,笑着捏了捏我的发髻:“你今天这发型活像是一只丧心病狂的兔子。”
……丧心病狂的兔子和我的发型有什么关系……
我还是吵不过他,沈铁然最终还是一路跟着我们回到岭南的山庄。这次十三总算长了点记性,山庄里已经有了家具,只要让下人买些生活用品就够,我当初的手下,走的走留的留,大半还都留在了山庄了继续做些粗活。
大家也分了院子,在山庄定下来。沈霖竟然还真的跟他哥住到一个院子里去了,我每日每日的咬着小手绢在他们院落门口哀怨这件事。子安的院子和清琅考得比较近,他自己有个院子,只是里面还光秃秃的什么都没种。自从眼睛不好了以后,子安与我说话都少了些,甚至有时候反应都慢了半拍,不能写字看书,甚至弹琴也有些困难,所以子安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发呆,我甚至有时候看他坐在屋里,趴在桌子上睁着眼,也没睡只是呆着,就能趴一天。
后来,我托人在山下找了个小书童,来陪着他顺便照料他。我有空就去子安那里给他念那些各地志怪记录的书听,只是我自己大部分的字都不认识,念得磕磕绊绊,听得叶子安直皱眉头:“阿召,你就别作践这本好书了,一句话让你念错了四个字——”不过他也更专注了些,我多去玩,子安笑容也稍微多了些,但从不跟我聊一些我们之前的事。
那找来的书童,性格迷糊做事笨手笨脚,却从小饱读诗书,年纪小小就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棋技更是了得。后来这书童跟子安下棋,子安看不见他就念棋谱给子安听。而子安只手插在袍袖里,念着说自己要怎么走,两方这么下着棋,一对峙就是一整天。
而我就想跟沈霖商量着成亲的事,沈霖虽然激动,但一反常态,却非说在等几个月再成亲,他想要开春了再说。